“改天奴婢就请方士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作怪。”府邸便宜又地处偏僻,雪箐这才动了心,不过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总不能叫诸葛轻歌住进去以后做噩梦。
诸葛轻歌沉吟片刻,说道:“府邸以前的主人没有请过方士来看?”
“请是请过了,只是没什么效果。”雪箐摸了摸鼻尖,她觉得她有点冲动了,也许不该买下这第三处房产。
诸葛轻歌倒觉荒芜的府邸不错,她有心亲自去看,干脆道:“住进去会做噩梦,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真有邪祟作怪,是什么妖魔鬼怪,去看看便知。”
豪言壮志,穿了靴子就要往外走。
雪箐傻眼了,急忙跟上去:“主子,你是要去看吗?可那边还没有收拾好,脏污得很。”而且万一真的有邪祟在,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轻歌笑眯眯的,“我有一身正气,不怕脏污也不怕邪祟。”
逗得雪箐笑了出来。
最后诸葛轻歌还是没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除魔之旅,因为秦睿突然就降下来一道命令,要她留在院子里抄佛经,为诸葛钰祈福。
“我为什么要为她祈福?”听到传话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说完,诸葛轻歌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不说盼着诸葛钰死,也绝对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为诸葛钰祈福?
雪箐觉得诸葛轻歌没有抓到重点,秦睿这是要禁诸葛轻歌的足,不让她出去。她仔细思索后,认为秦睿这是不想她和世家再接触。
小丫鬟抖了几抖,才断断续续的回答诸葛轻歌的问题:“钰夫人和王妃娘娘……用膳过后,突然上吐下泻,王爷说,说是因为您冲撞了钰夫人,所以,所以……”
所以才要诸葛轻歌为她抄经祈福。
简直有理有据,诸葛轻歌差点就信了。
个鬼哦。
诸葛钰上吐下泻与她何干?
这是秦睿的命令,和传话的小丫鬟无关,诸葛轻歌看她都快抖成鹌鹑了,干脆和颜悦色的打发小丫鬟走人,而后长腿一迈,就往外走。
禁足?只要她不想,没人能禁她的足。
哪怕那个人是秦睿。
哪曾想刚走出碧水楼阁的院门,就听到柳树下有两个丫鬟在小声的碎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她们听见。
“你听说没有,钰夫人说王爷已经答应要把王妃送去尼姑庵了!”
“之前王妃将钰夫人送去尼姑庵,现在钰夫人又要把王妃送去尼姑庵,这两人不是姐妹吗?为什么斗得你死我活的?”
“姐妹?深宫大院里哪有什么姐妹情。”
说到后面,两人唏嘘起来,又说起日后的打算,她们是不打算留在这繁华窟金牢笼里的,现在本本分分的干活,希望日后年纪到了能出府去嫁人。
雪箐原本还以为她们是故意在那儿聊的,可后面听她们说起日后的打算,又有些困惑,若是真的说给诸葛轻歌听的,又何必拉扯这些无用的话?
诸葛轻歌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走没几步,又听到有人在说秦睿要把诸葛轻歌送去尼姑庵。
再走,还是有。
甚至还有人偷偷说,诸葛轻歌这是遭了报应了。
雪箐差点想冲出去将说那话的人揍一顿,被诸葛轻歌拦住了。
她不管路上那一堆堆闲话的人,径自去往前院,从韵人那儿得知秦睿在书房里歇息,推门而入后发现他卧躺在榻上睡着了。
诸葛轻歌在榻边站定,定睛看秦睿。
第三次描摹过秦睿的眉眼,诸葛轻歌取下了发上的白玉簪子,这是秦睿从前所赠,雪箐给她插上,她也没有拒绝。
举着簪子靠近秦睿的脖子,在簪子距离秦睿脖子只有几毫米的时候,雪箐喊了她一声:“主子……”声音嘶哑,充满苦痛。
诸葛轻歌回过神来,将簪子放在桌案上,扭头出了书房。
雪箐松了一口气,默默的跟上诸葛轻歌。
两人回到碧水楼阁,诸葛轻歌呆坐了许久喊来雪箐:“看来我们不能去看那古怪的府邸了。”
雪箐道:“日后总是有机会的。”
诸葛轻歌摇了摇头,说不用等到日后,“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你要搬出去?”雪箐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她搞不懂诸葛轻歌是怎么想的,现在秦睿身边有个诸葛钰,诸葛轻歌搬出去不就等于要将秦睿拱手让给诸葛钰吗?
诸葛轻歌只是苦笑,“不搬出去,难不成等着秦睿把我送去尼姑庵软禁起来?”
她们不仅要搬走,而且速度还要快,要在秦睿行动之前,就先搬走。
雪箐为秦睿说话:“王爷不会那么做的,那些人肯定是诸葛钰找来的,就是为了让你和王爷之间产生隔阂。”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连带着说话的底气都充足不少。
“你真这么想?”
面对诸葛轻歌平静的反问,雪箐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她站了一会,低声道:“奴婢跟着主子,主子要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雪箐想,她相信秦睿,但是却不能去赌。现在离开,也许会让诸葛轻歌错失一些与秦睿和解的机会,却能够保证诸葛轻歌是安全的。
诸葛轻歌摊开了和她说道:“现在朝中的局势很严峻,我搬走不仅是因为我对秦睿失望,还因为现在睿王府被世家稳稳的压了一头。我愿意成为世家的商业顾问,也是想为自己留条出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话是这么说,雪箐却难以接受。
她为秦睿感到难受,心中却有另一道声音在为诸葛轻歌辩解:是秦睿先抛弃了诸葛轻歌,他选择了诸葛钰。
两种不同的心态互相拉扯,到最后雪箐的心都麻木了。
她只是明确了一件事,秦睿身边有秦风有韵人,而诸葛轻歌身边只有她,她要跟着诸葛轻歌,保护诸葛轻歌。
雪箐看着诸葛轻歌的眼睛,再次说道:“主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诸葛轻歌也看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