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当真不掩饰一下?我们派人私底下把这事告诉陈奕就是……”雪箐在一旁劝着,生怕耽误了诸葛轻歌与秦睿的关系。
“为什么要私下里传,私下里传这些不是更让人怀疑?倒不如我光明磊落来的直接。”
诸葛轻歌也好像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在外人看来就好像她的智商降了几个点一样。
“奴婢怕此事传出会影响主子的声誉,毕竟前些日子那事虽不在明面上传散开,但是私下里总会有人议论,这人的嘴可是堵不住的。”
诸葛轻歌轻笑,“要的就是这堵不住的嘴。”
雪菁虽然感觉有些不妥,但是她的直觉又告诉她,诸葛轻歌不是一个傻子,她这么做多半是有她的目的,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了。
说罢,诸葛轻歌转身回了房间,雪菁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诸葛轻歌刚吃完早饭就看到雪菁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一大早的你跑这么快,锻炼身体呢?”诸葛轻歌看着额头微微出汗的雪菁嗤笑道。
雪菁一听,顿了一下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后便反应过来了。
“主子,主子,不好了。”
诸葛轻歌看了看自己,有看了看雪菁,故作疑惑地问:“有什么不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莫非你看出我有什么病兆?”
雪菁一听,赶忙解释。
“不是主子您不好了,是主子不好了……”
说着,雪菁又否定了自己原本说的话:“不是不是,是王爷不好了。”
诸葛轻歌一听,抛出了轻蔑的眼神,说:“他还能不好?再说了,他不好干我何事?”
这话一出,雪菁突然作出了委屈状,又赶忙解释:“也不是王爷不好了,而是王爷带着诸葛钰逛街去了,王爷以前可没这么带过您……”
说罢,雪菁就看到诸葛轻歌脸色有些变化,她心里也知道,诸葛轻歌对秦睿到底是动了真情,不管怎么样,秦睿对诸葛钰这般好,诸葛轻歌心中多少都是有些不适。
“到底是怎么带去逛街的,你倒是说与我听听。”
还没等雪菁想好该怎么去安慰诸葛轻歌,她反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八卦起秦睿了。
雪菁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不肯出声。
“哑巴了?快说吧!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雪菁废了很大劲才从嘴巴里硬挤出了一个字。
“这也是您昨天把消息散播出去才有了今天这样子。”
诸葛轻歌睁大了眼睛,对雪菁说:“你继续说。”
雪菁解释道:“就是您昨天把消息散播出去之后,消息传到了王爷的耳目那里,全城的人都知道您要请杨旭到府里来,还是商讨陈奕的事……”
“我知道,说重点,秦睿到底怎么个表现法。”没等雪菁说完,诸葛轻歌就打断了她的话。
雪菁被这一打断,反倒是没了顾忌:“就是王爷也是尽早才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非常生气,然后就带着诸葛钰逛街去了。”
“就这?”诸葛轻歌问。
“就这。”雪菁答。
虽然回答的简单,但是雪菁还是有些疑惑,若是两情相悦的两人,有第三者如此插足,还能说出“就这?”这样的话,就足以让她不理解了,所以这二人的感情问题在雪菁心中又画上了大大的一个问号。
“其实主子您不用伤心,我觉得吧,王爷如此生气,还把这个消息故意散播了出来就是为了让您知道,故意气您的,您要是生气了才是着了他的道。”雪菁安慰道。
诸葛轻歌虽然表面上一脸不在意,听到这话的她心里倒是有几分欢喜。
“雪菁,你这样说话,倒不怕传到秦睿那边,他到时候治你个什么罪?”
雪菁一听,突然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说:“雪菁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能为主子分忧是雪菁的幸运……”
诸葛轻歌听着这冗长的话语,马上就打断了她:“好了好了,你别在说了,全世界就你雪菁最忠心,我知道。”
雪菁轻轻一笑,说:“谢主子夸奖。”
诸葛轻歌点了点头。
“但是主子,奴婢还是觉得王爷对您一定是非常在意的。”
“就因为她带着诸葛钰出门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昨晚在诸葛钰那里寻了开心,今日高兴才有此举动。”
雪菁一听便羞红了脸,说:“奴婢觉得不是……只是奴婢自打进到睿王府以来,从未见到或者听过王爷发过脾气,按照王爷的脾性,就算是齐国边疆来犯都不会让人看到他生气的,何况是今日这样。”
好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秦睿,怎么不去当皇帝。
诸葛轻歌在心里这样想着。
诸葛轻歌对这次杨旭上门的事情,很重视。
不仅让底下的人将内厅修整了一番,铺上软垫,还叫雪箐去买来时下最好的茶叶。
“杨大人是个爱茶之人,你要细致点选买,不要买到次品,惹得杨大人不喜,那样反倒不美。”
雪箐连连点头,“主子,这话你都说四五遍了,奴婢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诸葛轻歌嗔她一眼,说是人间绝色也不过为,雪箐都看傻眼了。
等约定的时间到了以后,雪箐带着人在府邸门口等候杨旭,亲自将人接进了内厅里。
调教有致的丫鬟门伺候得舒心,厅里燃着的香清淡怡人,座下的软垫轻盈舒适,比杨旭在家还要舒服。
他却没因这物质上的享受而激动,给诸葛轻歌行礼的时候都是中规中矩的。
诸葛轻歌正打算说话,雪箐来报:“陈公子也来了,按照主子您的吩咐,让人先在外厅等着呢。”
前脚杨旭刚到,后脚陈奕就来了,要说陈奕没有打什么算盘,诸葛轻歌是不信的。
诸葛轻歌没有派人去迎接陈奕,之前的礼遇现在陈奕全都享受不到。
府内的下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诸葛轻歌会给出这种要求,但是人家是主家,她们没有反驳的资格,只能按照诸葛轻歌说的去做。
杨嫂子有点不认可,“夫人这样做,学堂还怎么建的起来?”陈奕才会学堂能否建起来的关键所在,诸葛轻歌如此冷落陈奕,要是陈奕生气了,不愿意管学堂了怎么办?
她的云子要去哪儿上学堂?
杨嫂子嘀咕半天,觉得要去和诸葛轻歌说说,被杨老汉叫住了,他抽着罕烟,此时将烟枪在地上敲得砰砰响,“我们是奴才,奴才怎么可以质疑主子的决定?”
他看杨嫂子最近真的是飘了。
杨嫂子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夫人老看重我了,我说的话在夫人面前还是有点份量的,而且,我这也是为了夫人好啊!”
“可算了吧!”杨老汉沉下脸,脖颈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你是为了夫人?你分明是为了自己!为了云子!不许去,谁也不许去!”他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云子缩了缩身子,他从未见过杨老汉发这么大的脾气,犹豫片刻,云子跑过去在杨老汉面前站定:“爹,您别生气,云子听话。“
杨嫂子也有些被杨老汉吓到了,此时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回过神,脸一横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姓杨的你有出息了,知道凶老婆孩子了!我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谁!为了老杨家!”她说着,抽噎起来。
还将云子拉进自己怀里,啜泣道:“你爹心里没有我们娘俩,我们就不要在他面前给他添堵了!”
杨老汉有些尴尬,想道歉吧又拉不下脸来,“说什么呢,我哪有那个意思。”
杨嫂子哼哼两声,杨老汉又说了几句好话,她才没哭了,也不再提要去和诸葛轻歌提意见的事儿。
转而去准备饭菜去了。
杨老汉又吧嗒吧嗒抽起罕烟来,云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他:“爹,你为什么不让娘去找夫人?”
杨老汉没有先回答云子的问题,而是问云子:“你觉不觉得你娘变了?”
这个问题对于云子来说是深奥的,他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杨嫂子还是那么疼爱他,一直没变。
杨老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们家之前每日为了营生未来奔波,杨嫂子也吃苦耐劳没有半句不满,可是现在日子过得红火了,她反而懒散又多事起来,很多不关她的事,她也要插一手。
好似她是这府邸的主人一般。
杨老汉说不清杨嫂子这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这样不好。诸葛轻歌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杨嫂子这样时对不起诸葛轻歌的。
“好孩子,你去玩吧。”只是这样的话,和云子说也没用。杨老汉摸摸云子的头,说道。
云子道:“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杨老汉敷衍道:“长大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句话云子听过太多遍了往往他在父母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自己的问题不会得到解答。
云子也叹了一口气,跑掉了。
……
诸葛轻歌接待杨旭是热茶软座,陈奕就没有这些待遇了,目前还坐在外厅里的冷板凳上等候呢。
杨旭问诸葛轻歌:“王妃娘娘,不用邀请陈大人进来吗?”
“还不是时候。”
诸葛轻歌淡然的撇了撇茶水中的叶尖,声音不高不低,很是悦耳。
杨旭眼观鼻鼻观心,只认真喝他的茶,诸葛轻歌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诸葛轻歌的本意,是晾陈奕一晾。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过分,因为陈奕之前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照诸葛轻歌的期望发展,很快陈奕就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内厅。
诸葛轻歌看见他踏入门槛时,瞳孔微微缩起,又很快放松,她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陈公子,好久没见了。”
说久倒也不久,不过比起之前两人会面的频率,也能说是很久不见了。
陈奕勾起嘴角,看着诸葛轻歌的眼神似乎带着暧昧,就连说话的语调也缠绵得叫人不得不多想,“轻歌待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待轻歌亦如是。”
莫说其他人,反正雪箐是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旭低着头,像个瞎子聋子哑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是个清正廉洁的御史,要是换作其他人邀请,杨旭根本不会赴约,那样会有损他在皇帝心中的信度。
但是诸葛轻歌不同,诸葛轻歌是他的恩人,他必须来,不然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该听的该看见的,杨旭自然会看见。而不该听的不该看见的,杨旭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看见听见。
诸葛轻歌倒是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请陈奕坐下,让人給陈奕上茶的时候,诸葛轻歌对雪箐使了个眼色。
雪箐会意,借口斟茶福了福身就下去了。陈奕进来的时机不对劲,诸葛轻歌要她去调查这件事。
她先是叫来领着陈奕进内厅的丫鬟,问她:“谁让你擅自将陈公子带进去的?”
声厉色荏,丫鬟有点害怕,还是强装镇定:“不是主子要奴婢这么做的吗?”
“主子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雪箐冷眼看着丫鬟,好似要将她看透,看看她的心是黑是红,“谁给你传达的命令?”
是……是……”丫鬟结结巴巴,好半天都说不出来。
雪箐没有耐心和她消磨,冷笑道:“说不出来?那就是你擅自主张了!我们这儿容不下你这种主意大过主子的丫鬟,收拾收拾东西回牙行去吧!”
丫鬟吓坏了,当场就给雪箐跪下了,“奴婢知错了,雪箐姐姐放过奴婢这一次吧!真不是奴婢擅自主张,是杨嫂子要奴婢这么做的啊!”
杨嫂子!雪箐恨恨的磨了磨牙,“杨嫂子为什么要帮陈公子,这不合道理,该不会是你在推卸责任吧?”
“不是,真的不是。”丫鬟都快哭出来了,“奴婢不知道杨嫂子和陈公子有什么关系,但是杨嫂子去外厅和陈公子待了一阵子以后,就让奴婢领着人进去了。”
她一五一十的交代,交代得很清楚,细节也没有纰漏。十之八九不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