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轻歌是被宰相府的门保请进宰相府的,半点没有受到为难。
因为陈奕刚好就出现在了街角,两人一齐进去的。
雪箐看着陈奕的侧脸,心里直犯嘀咕,她可不相信什么巧合,总感觉是陈奕蓄意为之。陈奕是一匹疯狼,她要帮自家主子盯紧了这匹疯狼,免得自家主子受到伤害。
可诸葛轻歌很显然没有雪箐的警惕心,她虽然与陈奕保持着距离,但是却和陈奕相谈甚欢。
为何会相谈甚欢?
因为他们在谈诸葛轻歌当商业顾问的工资。
诸葛轻歌之前就说过了,她的要求很高,现在就是要陈奕给她个准话,到底能拿出多少钱来支付她的薪水,若是陈奕给出的价钱达不到她的要求,那么陈夫人的铺子也可以不用管了,她现在就打道回府。
陈奕笑眯眯的,看起来像只狐狸,有时候雪箐都怀疑他身后有条毛绒绒的一甩一甩的狐狸尾巴。叫人想要一把抓住。
“轻歌,你想要多少钱?”
诸葛轻歌轻挑眉梢,“要是让我开口,我怕你给不起。”
“没有我给不起的。”诸葛轻歌的口气大,陈奕的口气更大。自始至终,他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是眼神深处没有光亮也没有暖意,像是两颗冰珠子嵌在眼睛里。
诸葛轻歌笑开了,“好,我要两万两。”
“好——”陈奕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诸葛轻歌打断,“先别着急答应,我还没有说完,我要两万两黄金。”
那一刹那,周遭响起了数道吸气声。
陈奕身边的侍卫恨不得用眼刀子将诸葛轻歌千刀万剐。两万两黄金!诸葛轻歌怎么敢开口!怕是国库里都没有这么多黄金!
“怎么?给不起?那我走了。”诸葛轻歌歪了歪头,一副没钱我就走人的模样。
她知道,国库没有那么多黄金,但是世家有。
这些在大齐盘亘多年的世家,每一家都有积攒多年的底蕴,作为京城第一大世家,陈家更是底蕴丰富。大齐帝君都拿不出来的两万两黄金,陈家拿得出来。
陈奕舔了舔牙尖,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暗:“两万两?你值吗?”
“值不值得,过后你就知道了。”诸葛轻歌对自己很自信,在陈奕面前一点也不露怯,她甚至迎着陈奕的目光,当他不存在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诸葛轻歌看得出来,两万两黄金还不是陈奕的底线。她的要价,还是低了。
“你嘚向我证明,你有这样的价值。”陈奕追了上来,他刻意在诸葛轻歌后面说话,诸葛轻歌低头避过他温热的吐息,甩袖道:“那就请大头你好好看着吧。”
继而,大步甩开陈奕,往陈夫人的住处去了。
雪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唯恐落后了半步,诸葛轻歌就在宰相府里出事了。她不信任这宰相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她要自己跟紧诸葛轻歌,保护她。
这是她作为丫鬟的职责,也是她作为妹妹的职责。
陈夫人正坐在自己院子里喝茶染指甲呢,一听诸葛轻歌进了宰相府,手动了一下,一个指甲就染坏了。
她将手放回去,让伺候的人继续染指甲,自己闭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传来诸葛轻歌往这边过来,陈夫人又猛的抽回了手,手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色,那是染指甲的色料的颜色。
陈夫人看了看手上的红色,命人进来:“给我换身衣服。”
换了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发,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风韵犹存,也是个美人。陈夫人满意的扯了下嘴角,手放到头上,却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霎时间,房中充满了低气压。
偏生还有不懂事的小丫头刺陈夫人的伤口:“夫人,您有白头发了,奴婢帮您拔掉。”阿娘说,只要把白头发拔掉了,以后就不会长白头发了。
陈夫人没有动,只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小丫头。
“滚。”陈夫人冷声喝道。
小丫头吓坏了,动都不动一下。
诸葛轻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带着笑脸凑上前去将小丫头往外一推,对陈夫人说道:“陈夫人,生气可是容易长皱纹的,别生气。”
“你来做什么?”她对陈夫人客客气气,可是陈夫人看见她却是先翻了一个白眼。
陈奕让诸葛轻歌做世家商业顾问的事情,陈夫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她觉得花钱找诸葛轻歌做商业顾问根本就不值得,有那样一笔钱,还不用拿来给她用。
这宰相府大大小小,哪样不需要打点?
养这些个小丫头,费钱费力,养出来些傻子,还不许她生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奕也跟着进来了,唤了陈夫人一声娘。
有儿子在,陈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她迎上去,扫视着陈奕的身量,“瘦了,又瘦了。你还知道来看娘?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说着,陈夫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
陈奕立马道歉,“是儿子不孝,没有来看母亲,儿子今日陪母亲用膳可好?”
陈夫人很是受用,“正好厨房里有刚送来的甲鱼,还新鲜着呢,我叫人做了给你喝汤。”
眼看着陈家母子两自说自话,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诸葛轻歌一点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跟丫鬟说道:“我要东升食粮的账册,去拿来给我。”
陈夫人瞪眼,也顾不上自己的儿子了,质问诸葛轻歌:“你是什么身份?还想要看东升食粮的账册?”这事她占理,所以她吼得一点也不客气。
诸葛轻歌笑眯眯的,指了指陈奕:“我是世家的商业顾问啊,不看账册,我怎么知道东升食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又怎么提出建议?”
陈奕道:“拿来给她。”
下人们很快将账册端过来了,但是不敢递交给诸葛轻歌,而是直接教给了陈奕,陈奕将账册递给诸葛轻歌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道:“轻歌,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啊。”
诸葛轻歌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含糊的点点头,就闷头看起账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