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几人还遇到了一个坐在巨石上头吹笛子的尼姑。
笛子吹得不错,悠悠扬扬。
“不是要找人吗?”怎么有兴致吹笛子?秦曜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在尼姑看见他们时,也不压制自己的音量,就那么大大咧咧的问了出来。
问的是雪箐她们,可尼姑也能听见。
活在深山里的尼姑,见过的世面少,遮掩的能力自是没有外面的人强,且他们遇上的这个尼姑,还是个脸皮薄的,当下就红了脸,什么话也没有说,匆忙离开了。
“寻找苦罪的事情,恐怕要苦了暗卫。”雪箐见状,联想一路来的见闻,忍不住摇头叹气。要她说,苦善虽然被别人叫做大师,可她这做人太失败了,一昧的纵容自己的侄女,落得个姑侄两人都被嫌弃,要底下的人办事,没一个尽心的。
小水也道:“奴婢还在想,这山头也不大,那苦罪姑娘也不似能走远的模样,怎么会找不到人,原来是找她的人少!”
想必,苦善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放下脸面去求诸葛轻歌出手帮忙。
此时的缪庵后院,已然是空空荡荡,除了小猫两三只,就剩下一个躲在房间里的诸葛钰。她先前因为是诸葛轻歌要见的人,便没有与大家一齐出去找苦罪,方才溜了回来,也无人来寻她。
诸葛钰躲了一会,见风平浪静,便拿着眉笔出去,摘了几片雪枫叶子在上面写字,而后又将雪枫叶子全数丢进了后院连通外面的溪水里。
做完这一切,她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影,又钻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半个山腰走完,也没有看见苦罪的踪影,几人干脆打道回缪庵,将找人的事情交代给暗卫,毕竟暗卫们才是专业的,她们也不过是出来碰碰运气。
回去时,她们遇见了不少的尼姑,又早些时候见过一面的,大多数是没见过的,那些知道诸葛轻歌身份的尼姑们带着其他尼姑来给诸葛轻歌见礼。
诸葛轻歌眼尖的发现之前吹笛子的尼姑在看见她后缩了缩脖子,往人群后面退了退。
她扯了下嘴角,明知故问:“你们可有见到苦罪姑娘?”
“并未。”齐刷刷的一片否认与叹息。若是不知道的,定会以为她们在为没有找回苦罪而自责。
但是心细的雪箐发现,这些人衣角鞋边上沾着的泥土很少,定是没有走多少路的。她们的自责,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此情此景,倒是叫雪箐有些可怜那个苦罪姑娘了。
不过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苦罪能叫如此之多的人不喜欢她,定然是有原因的。
诸葛轻歌自然也看出她们是在演戏了,不过她也没有戳穿她们,慢慢悠悠的走在前头。其他人也不敢越过诸葛轻歌去,只得小步跟在后头。
走了打半个时辰,才回到了缪庵。
看到庵门的时候,不少尼姑都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她们这一路按照诸葛轻歌的步调来,说累也不是很累,就是脚酸,站得脚酸。
那走两步停五步的经历,她们是不想再有了。
眼看着就要解放了,众人哪有不高兴的?
可很快,她们的开心快乐就被站在门口的苦善给粉碎了。苦善守在庵门口,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苦罪,可她还是失望了。
涌来的人群之中,并没有她心心念念的苦罪。
苦善神色苦涩,却还是给诸葛轻歌请安,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说诸葛轻歌辛苦了,还道:“天色已暗,只能委屈王妃娘娘在庵中住上一。夜了,房间与吃食已经准备周全。”点了点旁边的小尼姑,让她给诸葛轻歌几人带路。
找了那么久的人,诸葛轻歌也是累了,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人走了。
路上,诸葛轻歌问雪箐:“你还记得我之前生的那场大病吗?”
雪箐道:“哪能不记得?”她心有余悸,诸葛轻歌差点就因为那场大病去了!这件事雪箐一辈子也忘不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索性诸葛轻歌好起来了,连带着性子也变得硬起来了。
回想起从前的艰苦,雪箐就有些感慨。
彼时她对诸葛轻歌这位嫂子的胆怯恨铁不成钢,而今却是打心眼里的敬佩诸葛轻歌,便是以千金之躯伺候诸葛轻歌,也是心甘情愿。
没有半点不满。
诸葛轻歌又问:“那你可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奴婢记得……好像是从您和诸葛钰一齐出去后。”雪箐皱着眉头认真回想,边想边说,“那时候春花不让奴婢伺候您,您出去时是春花跟着的,您回来后也是春花伺候的。”
“我与诸葛钰出去后,回来就生病了?”诸葛轻歌感觉身上某些地方又在隐隐作痛,明明残留下的伤痕已经愈合,但是心灵上还没有得到解脱。
苦痛,还将继续存在。
诸葛轻歌想要解除这种苦痛,那就只有找出伤害原身的凶手,让原身的灵魂得到安息。
雪箐见诸葛轻歌语气不对头,心中回想了无数次,确认自己没有记错过,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错,的确如此。”
如此,也就证明了诸葛轻歌一开始的猜测没有错。诸葛钰果然与原身那次被人用器具折磨有关。唯一值得安慰的一点便是,那折磨原身的男人似乎不举,只是沉迷于用器具折磨原身,并未凌。辱她。
不然,诸葛轻歌是一定要诸葛钰生不如死的。
便是现在,诸葛轻歌也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诸葛钰。诸葛钰欠她的,欠原身的,就该完完全全的还来,还要补上利息,少了一点也不行。
缪庵送来的菜式里多是素菜,只有一条鸡腿。
雪箐见了有些嫌弃:“看那苦罪姑娘的体量,平日里定不会少肉,到了王妃娘娘这儿,竟只奉上一条鸡腿。”苦善这是,觉着苦罪可以享用的,诸葛轻歌不配享用吗?
“佛门净地,肉荤本不该出现。”诸葛轻歌摇了摇头,说是这样说着,却也没有叫人扯下鸡腿,一并慢慢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