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钰笑脸僵也不僵一下,端的是温柔似水:“王妃娘娘似乎有烦心事,可要妾身为您解忧。”
“不必,你管好你自己,我便轻松许多了。”诸葛轻歌没有和诸葛钰纠缠的想法,说完就要带着雪箐离开,这走没几步,诸葛钰便道:“王妃娘娘,我的院子我已经管得很好了,只是不知,这王府您可否能管好?”
诸葛轻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她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雪箐皱着眉头沉思:“主子,奴婢感觉诸葛钰好像话里有话。”可是诸葛钰话里的深意到底是什么,雪箐还没想明白。
诸葛轻歌倒是有些思路:“她说她管好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
“嗯,院子里那些人,估计她也管好了吧。”诸葛轻歌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污蔑九重楼名声一事还没有什么眉目,诸葛钰又跑来凑热闹,真是叫人头疼。
雪箐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诸葛钰已经将院子里那些不忠心的人都清理掉了?”
“是与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诸葛轻歌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水梦阁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着,突然想起诸葛钰身上的梨花幽香。
正巧这时雪箐也想起她还没派人去水梦阁查诸葛钰所用护肤品的事情,“主子,奴婢想一并将诸葛钰所用护肤品查了。”
诸葛轻歌摇了摇头,“不必了,她所用护肤品之中一定有冬黛。”
“为何?”雪箐想不明白。
“我记得冬黛的味道,那种独一无二的味道,是无法被复制的。”至少以现在的脂粉技术来说,是无法被复制的。
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又冒出了更多的问题。
如果诸葛钰所用护肤品真的是冬黛,那么她到底是从谁手中得到的冬黛,是那个已经离开京城的游人,还是说陈沾衣?
若是陈沾衣,她又为何要将冬黛送给诸葛钰?
诸葛钰又是否知道冬黛味道独特,她是否是故意告诉诸葛轻歌她在使用冬黛的?
越想越觉得头疼,诸葛轻歌将困惑都抛之脑后,问雪箐:“王爷现在在哪里?”事分三六九等,又的着急有的不着急,现在诸葛轻歌更加在意的是背后指使莫桑子等人污蔑九重天酒楼的那位世家公子是谁。
“在前院,王爷不久前才回来。”雪箐回答道。
二人兵分两路,雪箐去打听水梦阁的事情,诸葛轻歌则是去前院里找秦睿。
……
地牢外,诸葛钰并未着急离去,她看见地上有朵红色的无名小花开了,便蹲下身去摘花,顾嬷嬷有些担忧:“夫人,王妃被杀手刺杀,府内正是一团乱的时候,为何您却在这时候……”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是诸葛钰明白顾嬷嬷的意思。
顾嬷嬷是觉得她挑衅诸葛轻歌挑错了时机,很有可能给她们带来麻烦。
“嬷嬷是不是觉得我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出面来找王妃的麻烦?”诸葛钰反问顾嬷嬷。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此时乃是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夫人若是有心,可借机发展势力,等待合适的时候再行……”后面的话,被顾嬷嬷含糊了过去,那不是可以说出口的话。
诸葛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嬷嬷的意思我懂。”
她眉间忽而爬上一丝怅然,“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可那人要我这么做,我拒绝不了。”
“是那人的要求?”顾嬷嬷心头大惊,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失声,进而显得尖锐高亢,“那位为何……”
“噤声。”诸葛钰沉下脸,“那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顾嬷嬷反应过来,立马自己赏了自己几个耳刮子,力道之大,将她的脸都扇红了,她低头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是老奴失言。”
诸葛钰又怜惜起她来:“你糊涂啊,我怎么会怪你?怎么还伤了自己!”她看看顾嬷嬷肿起来的脸,“我那儿还有些膏药,回去你拿去用用。”
“老奴谢过夫人。”顾嬷嬷仍是谦恭的低着头。
诸葛钰发觉她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便问:“你在想什么?”
“老奴没有想什么。”顾嬷嬷摇头道。
“嬷嬷,我是你带大的,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诸葛钰将摘来的无名红花别在了顾嬷嬷的头发上,黑中藏白的发丝中一朵红岩格外刺眼,顾嬷嬷感觉到一股压迫力,从诸葛钰的眼神和动作中倾泻而出,压得她不敢不实话实说。
顾嬷嬷含糊道:“老奴害怕……怕那位会对您不利。”
闻言,诸葛钰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认命:“他是会对我不利。”
“可他也能给我我想要的。”诸葛钰道。
顾嬷嬷看着诸葛钰犹如赌徒一般的神态,无言以对。
前院里,韵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诸葛轻歌会上门来,早早的在院门口等候,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鬟,她们排成两列,在诸葛轻歌进门时给她行礼。
“王爷呢?”诸葛轻歌问。
韵人笑容倩倩:“王爷在休息呢,王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我有事找王爷。”诸葛轻歌说着,就要往里走。
韵人不动声色的挡在诸葛轻歌面前,笑容维持得很甜美:“王妃娘娘,王爷说了,在他休息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不如王妃娘娘现在客厅里稍作等候?”韵人歉意的道,并且邀请诸葛轻歌留下等候。
连续两次被人拦在外头,诸葛轻歌再看不出来秦睿的意图,那她就是个傻子。
“坐坐也好。”诸葛轻歌同意了韵人的邀请,在客厅里喝着茶,思索起为何秦睿要对她避而不见,以及为何不让她接触杀手。
诸葛轻歌并不认为杀手能够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哪怕杀手再厉害,在有人贴身保护自己的情况下,诸葛轻歌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睿这样多此一举的阻拦,似乎更像是一种隐瞒。
他要对自己隐瞒什么?
这一坐,诸葛轻歌就坐到了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