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没有密码,打开,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珠宝,也不是什么重要文件,而是一条贝壳穿起来的手链。
彩色的螺纹贝壳,是国内海域没有的品种,而在意大利的德鲁教堂后面那片海域,却是常见的。
这条手链,是陶羡鱼亲手捡的贝壳做好送给霍司捷的。
记忆瞬间被拉回十二年前,陶羡鱼清楚的记得那年是他们手术结束,刚认识不久,她看霍司捷整天闷闷不乐,才特意捡了贝壳做成手链送给他的。
那个时候,霍司捷似乎并不领情,当着她的面把手链扔了,没想到,他竟然偷偷捡了回去,存放到现在。
手链的色彩似乎太过鲜艳,照得陶羡鱼眼睛微微发酸,半晌,将手链放回去,就在她收回手时,只听“咔”一声,那盒子竟然从里面又打开了第二层,这一层,才是放置宝石的真正地位。
霍司捷手里的宝石不计其数,陶羡鱼本不应该惊讶,可是在看到宝石下面压着的鉴定书时,她的心跳控制不住漏了一拍。
情人泪,是十二年前在意大利恒瑞拍卖会上出现的红宝石之王,当时陶羡鱼是从电视上看到的,还认真的画了设计图跟霍司捷兴奋的介绍其中细节,而此刻这一款,正是她那时候画的款式!
那是时候,霍司捷一脸傲气的宣布,要将那颗宝石送给她,童言无忌,陶羡鱼原本以为只是富家少爷的一句玩笑,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拍回了它,还做成她喜欢的样子!
陶羡鱼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好像心脏被什么笼罩住,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的事情,他都记在心里,而她——
车祸!
这两个字眼在脑子里迅速闪过,陶羡鱼浑身一颤,来不及多想,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犹豫了半天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连接的声音传来,可是一直都没有接通。
这一刻,陶羡鱼的心跳是凝滞的,她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计划,什么逃离,瞬间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唯独在意的是,霍司捷千万不要出事。,
“接电话啊!”
陶羡鱼心急如焚,可耳边传来的依旧是电话连接的嘟嘟声,接连四五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第六个电话之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冲了出去。
“宁溪,带我追你哥他们!”陶羡鱼几乎是跑着下楼。
“怎么了?”
霍宁溪正在客厅吃水果,看陶羡鱼一脸慌乱下楼,不由得诧异。
虽说陶羡鱼在霍氏工作,可事情还轮不到她这么紧张吧?
“别问了,你快带我去,你哥出事了!”
说话的功夫,陶羡鱼已经冲了下来,不由分说的拽着霍宁溪就往外走。
霍宁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拽到了门口,正准备开车锁,就见别墅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从外面开进来,而开车的,正是霍司捷。
“三,三少!”
在看到霍司捷那张脸的瞬间,陶羡鱼有种重生的错觉,紧接着就好像落入了寒潭冰窖,浑身的血液被凝住一般。
他,没事?
唐印明明告诉她是在迈巴赫上动手脚的,而刚才她也是亲眼看到霍司捷上了那辆迈巴赫,怎么会没事?
就在陶羡鱼慌乱无解的时候,霍司捷已经朝她们走过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这样的平静更让人心惊。
“你们要去哪里?”
霍司捷的视线落在陶羡鱼脸上,触及她目光躲闪的瞬间,幽深眼底的冰寒似乎在无形中凝聚起来。
“去找你啊!”
霍宁溪回答,看看陶羡鱼,见她低着头,还以为是在害羞,随即又加了一句,“她担心你出事,非得让我带她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
“是吗?羡羡,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了呢?”
霍司捷勾了勾唇角,冷峻的脸上没有带起丝毫笑意。
“哥,你出什么事了?”
霍宁溪一愣,随着霍司捷的视线看向陶羡鱼,终于意识到,陶羡鱼的躲闪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内藏心事。
霍司捷没有回答,视线依旧落在陶羡鱼身上,那视线似乎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凌厉。
陶羡鱼平整的衣角被她揉,搓得尽是褶皱,他的视线太过凌厉,让她不敢直视。
“我,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你真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
霍司捷打断陶羡鱼的话,见她往后退,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今天的事故,你知道,是不是?”
他的气势太过强大,无形的压力压得陶羡鱼喘不上气,似乎血液停止流动,瞬间手指冰凉。
“我不知道。”
她攥紧了拳头,矢口否认。
“陶羡羡!”
霍司捷咬着牙,隐忍的怒火不停的往上顶,她这咬死不承认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之前蛮横任性的样子。
陶羡鱼在霍司捷手里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看得霍宁溪一阵紧张,紧忙上前阻拦。
“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话,她拉着陶羡鱼的手往回抽,却被霍司捷冷眼一扫,下意识松开了手。
“一个小时之前,我的车在平安道被一辆货车挤下了桥,车直接报废了。”他盯着陶羡鱼,一字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可字字句句听在陶羡鱼耳朵里,都让她忍不住心尖一跳。
“怎么回事!”
霍宁溪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视线在他开回来的车上扫过一眼,问:“无咎呢?”
之前是无咎来接他的,现在车没回来,无咎也没回来。
“无咎重伤,在医院。”
他回答霍宁溪一句,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陶羡鱼,“无咎承认,是他动的手脚,理由是,他喜欢你。”
“什么?!”
陶羡鱼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怎么都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无咎,而理由,竟是喜欢她!
这太荒唐了!
“那个人,是谁?”
他紧盯着陶羡鱼的反应,几个字似乎咬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无咎认罪,他已经猜到,但这理由,似乎在侮辱他的智商,他背后,才是关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