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扑面而来,陶羡鱼瞳孔猛地一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唐印以前说过,要么跟他合作,要么就杀了她。
她没有见过唐印杀人,但是她看到监狱里那些穷凶极恶的男囚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他要杀她,真的会下手。
一阵风吹来,陶羡鱼顿时有种脊背发冷的感觉,下意识缩了缩。
“我,没有……”
她声音细若蚊蝇,甚至还带着轻颤,脸色也微微泛白,看来是被刚才的话吓到了。
唐印生冷的眸子盯着她,半晌,无奈的叹一口气,俯身将人整个圈住。
“小鱼,不许对霍司捷动情,霍家人,不值得!”
他的头搭在陶羡鱼的肩膀上,带着低沉的叹息,擦过耳边。
陶羡鱼顿了一下,侧过脸的瞬间,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落寞,只是一瞬间,还不等她看仔细,唐印已经站松开了手,快速朝旁边的拐角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陶羡鱼都来不及看清楚,人已经没了踪影,这时,身后传来吴妈的声音。
“陶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吃药了。”
陶羡鱼紧忙转过身来,强忍着心里的紧张,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
吴妈看着她,又看看旁边的矮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三少很少对人有耐心,陶小姐要懂得知足才是。”
说着话,她的视线又朝旁边的矮墙看了一眼。
“知足”这个词,她今天已经说了两遍,陶羡鱼实在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不过,看她朝墙边看,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吴妈这是以为她要跳墙逃跑。
霍家老宅是祖辈留下来的,有上百年的历史,墙院外面的树木从外面伸进枝丫,形成了一层天然的遮阴棚。
陶羡鱼喜欢这种古朴的东西,沿着墙根走,心情似乎也能逐渐平静下来,还真没其他的想法。
“谢谢吴妈的提点,但是,我并没有要越墙逃出去的意思,我还没那个本事。”
说完,朝吴妈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吴妈眼中带着审视,目光打量着那矮墙的高度,又看看陶羡鱼这缓慢的步子,以她现在这个情况,还真越不过去。
难道,错怪她了?
……
接下来的几天,霍司捷没再来小院,而墙角见面之后,唐印也没再出现,日子一下变得太过平静。
休息了几天,陶羡鱼身体的情况也缓的差不多了,唐印不来,她晚上依旧会照着他教的动作练习,身体活动开了,肌肉僵疼的症状也消失了。
乌云盖顶的日子过后,似乎云开见日,变得晴朗起来,这样的日子很惬意,惬意到,让人几乎忘了之前的阴骛沉闷。
沙漠玫瑰逐渐长起来,从小芽到现在长了好几片叶子,阳光之下,油绿的叶子散着晶莹的光泽,让人看到无限生机。
看着这些嫩芽,陶羡鱼似乎也看到了自己黑暗人生的光亮,或许,并不是完全阴暗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
“陶羡羡,你好了?”
这时,身后传来喊声,那声音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兴奋。
陶羡鱼转过身,就看到白灿从人工湖旁边走了过来。
她怎么又来了?
而且……她们走到门口,监控锁竟然自己开了!
“你来做什么?”陶羡鱼并不欢迎白灿,即便她脸上带着笑。
明显的排斥,让白灿拧了拧眉头,却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发作,她进了院子到陶羡鱼跟前,自来熟的拉住她的手。
“我听说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过来认真的跟你道个歉。”
说着话,她倒是认真的跟陶羡鱼鞠了一躬,“上次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我希望以后跟你和平相处。”
陶羡鱼眉梢一挑,和平相处?没有这个必要吧!
她在霍家,不过是以霍宁溪血库的名义存在的,而白灿是霍夫人的侄女,也只是霍家的客人,且不说她们之间原本就没什么交集,就算有,这里是霍家,有相处的必要?
不得不承认,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陶羡鱼可以接受她的道歉,至于原谅,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完,拿着浇水壶转身就走。
白灿快走两步拦住她,一脸诚恳道:“这怎么行!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只是口头的道歉,我还是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我求姑姑答应让我带你出去逛街,当做赔罪!”
出去逛街?
陶羡鱼眼底闪过一道光亮,不得不说,在小院待得时间长了,她还真想出去看看,但是,她也真不想跟白灿一起。
“我现在的行踪是三少说了算,霍太太同意,怕是不行。”
陶羡鱼勾了勾唇角,算是朝她摆了个笑脸。
本以为白灿会知难而退,却不想,她仰起头得意的笑了。
“这有什么难,三少已经同意了,要不然,我怎么能进得来?”
说着话,她转身从门口出去,然后又进来,果然,监控锁并没有拦着她。
霍司捷同意她出去?
虽说她是想出去的,可是这话从白灿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就没那么高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霍司捷打个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终于接通,那边传来霍司捷低沉的声音。
“喂。”
“三少,白灿说带我出去逛街,你同意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现在看不到霍司捷的脸,更猜不出他的喜怒。
“嗯,我同意了。”
电话那头传来霍司捷的肯定,他顿了一下,随后又说:“霍太太给了白灿一张卡,她既然要赔罪,你也不用客气。”
霍司捷跟白锦曼这个继母并不亲近,平常也只是以“霍太太”称呼,客气但是疏离。
现在是秋天,正是换季的时候,小院里没有她的衣服,都要临时买,这么一说,陶羡鱼还真不用客气。
“好,谢谢三少。”
羡鱼抿了抿唇角,挂断了电话。
霍司捷盯着挂断的电话,眉梢之间逐渐染上一层让人看不透的氤氲,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边陶羡鱼已经收拾好跟白灿出了小院,外面已经有专车过来接,霍太太派来的车。
其实,白灿对陶羡鱼也并没有那么热情,两人同时上了车,她坐在前面,陶羡鱼坐在后座。
看到陶羡鱼上车,白灿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