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从心底涌上来,在心口上横冲直撞,陶羡鱼根本无法控制,眼泪如泉涌般往外冒。
她不再挣扎,仰着头看他,眼泪顺着眼角,落在两边的床单上。
你记得,你记得我们的约定!
原来你不是忘了我,只是没认出来和你订婚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止不住眼泪,这一刻,满腔的酸涩和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疯狂的想要发泄出来。
霍司捷看到她哭得眼泪肆意,却愣住了,他不知道陶羡鱼为什么哭,可是,这个女人哭起来真难看,他不喜欢看到她哭的样子。
“别跟我装可怜,你欠我的,都是你活该!”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霍司捷倏地欺压过来,将陶羡鱼整个圈在了怀里,大手从后背去拉她衣服上的拉链。
陶羡鱼还沉浸在悲痛伤心之中,忽然间后背一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的挺腰起身,却见霍司捷宽大精壮的身躯压了下来。
“三……”
她惊呼,只是“少”字还没出口,浑身往被子里一沉,生生咽了回去。
陶羡鱼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然而,好一会儿,男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三少?”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霍司捷歪着头闭上了眼睛,沉稳平和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拂过她的脖颈。
他……睡着了?
试着推了霍司捷一把,他晃了晃,却没有反应,果然是睡着了。
陶羡鱼有些无奈,停了一下,拼尽全力将霍司捷推开,禁锢和压迫消失,这才长舒一口气。
睡着的霍司捷,很安静,没有了周身的冷意,这张俊美如斯的脸便越发令人着迷。
那一刻,陶羡鱼的视线盯着他的脸,失了神。
“嗯……”
他似乎很不舒服,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陶羡鱼立刻回了神,瞧着自己的床已经被他侵占了个彻底,无奈的叹一口气。
霍司捷那冷煞一样的气场,她真不敢叫醒他,而且,叫醒了,保不齐他又要做什么。
看来,只能把床让给他了,谁叫她怂呢。
陶羡鱼帮霍司捷脱了外衣,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搬到床上,等盖好被子,她已经靠在窗边气喘吁吁了。
看着他那么瘦,怎么就这么沉呢!
夜渐深。
陶羡鱼趴床边看着霍司捷,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他刚才的话,心情复杂的要命。
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和粗暴,她以为是怨恨他的,可是,当她听到他的抱怨,听到他提及当初的约定,那一刻,她突然动摇了。
她该怨恨他吗?
如果霍司捷知道她是陶羡鱼,知道跟他朝夕相处半年的那个小女孩和他所谓的未婚妻不是同一个人,他肯定不会这样对她的吧?
可是,那三个月生不如死的牢狱之苦,当中对她的羞辱,以她为饵送到秦让的床上,粗暴的强迫,这些伤害,都是他给的!
她躲不开,逃不掉,亲身体会着他给的折磨和羞辱,真的不在乎吗?
陶羡鱼的脑子都混乱的,太多的思绪一齐涌上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次日清晨。
明媚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将整个房间撒上了一层闪烁的金色。
明亮照在霍司捷脸上,似乎阳光太过明亮,他皱了皱眉头,伸手遮在眼前,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
低矮的天花板,不同的花纹……
这不是他的卧房!
霍司捷目光突然一凛,正准备坐起身,手触碰到旁边的软滑,猛地转过头,就看到陶羡鱼正趴在床边。
他忽然想起来了。
昨晚他心情不好喝了酒,然后自己出来散步,所以,散着散着,就来了这个女人这里?
回想着,昨晚的画面模糊的在脑子里闪过,记不清楚细节了,却依稀记得他将陶羡鱼抱到床边,后面的事情……
他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来了,可是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和陶羡鱼在趴在床边的模样,昨晚应该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女人,竟然没有趁他喝醉做什么小动作?只是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给他,自己趴着床边睡了一晚?
那一刻,霍司捷看向陶羡鱼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疑惑。
她还没醒,闭着眼睛,卷长浓密的睫毛铺盖下来,仿佛振翅欲飞的蝶翼,一双胳膊交叠着,很乖的模样,只是,眉心微蹙,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她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缩着身子,顾北堂说,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看着她这样,心口有些沉闷,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想要将她圈在怀里安慰的冲动。
这股冲动涌现时,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
她皮肤很好,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细嫩,指尖轻触,霍司捷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心尖上撩拨着,他见了鬼的失了神,弯下腰,薄凉的唇在了她的脸上。
好甜,她的味道真的很甜,让他有种该死的上头的感觉。
“嗯……”
不知道是因为脸上的触碰还是做了噩梦,陶羡鱼拧着眉头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还没等回神,就看到霍司捷那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霍司捷浑身一滞,紧忙从她身边挪开,坐直了身体。
他刚才在做什么?他竟然吻了那个女人!
不是因为恼怒,只是单纯的想要亲她?
这怎么可能,这太邪门了!
“三,三少!”
陶羡鱼明显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缩,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椅子,霍司捷腾地起身,大手挡住她的头,将人拽了回来。
“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陶羡鱼回过神来才看到身后的椅子角,神魂未定的缓了一口气。
“我就是吓了一跳……”
她嘟哝一声,似乎想起什么,紧忙站起身来,“你昨晚喝多了,我去让吴妈帮你做一晚醒酒汤。”
说着话,转身往外走,却被霍司捷一把拽了回去。
“不用醒酒汤,我先洗个澡。”
说着话,霍司捷松开她的手,掀开被子下床,直接去了浴室。
陶羡鱼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很快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传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恍惚之间,似乎有人亲了她。
是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