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捷皱了皱眉头,没说话,就听顾北堂继续咆哮。
“从小到大,你光着腚的样子老子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你上次那个鬼样子,我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那个女人,你简直脑子有坑!”
“顾北堂!”
霍司捷猛地吸一口烟,将烟蒂朝烟灰缸一扔,声音明显冷了几度,“你要是闲得慌,就把事情给我解决了,好好把宁溪唤醒,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我靠!这河还没过呢,你就要拆桥?你想出气,直接找人在秦让经常去的酒吧把人绑出来打一顿不就得了?你给女人报仇,把我豁出去,你缺德不缺德!”
顾北堂骂骂咧咧,透过电话依旧能听得出来那咬牙切齿的感觉。
霍司捷靠在椅子上,手指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等顾北堂说完,这才缓缓开口。
“事情交给你了,你要是办不成,明天我就给宁溪换主治医生,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
忙音打断了顾北堂的咆哮,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他半晌回过神来,朝着挂断的电话,怒吼一声。
“霍司捷,你大爷!”
翌日清晨。
明媚的阳光穿透纱质的窗帘,落在房间里,留下斑驳的温暖。
许是这阳光太耀眼,陶羡鱼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
醒是醒了,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晚想了太多的事情,还做了噩梦,一晚上都不踏实,快到早晨的时候才睡着,本来还想着白天没事能补一会儿眠,可生物钟就是这个时间,到了就醒了。
起床换衣服洗漱好,吴妈的早饭也送了过来。
陶羡鱼跟吴妈打了招呼,坐在客厅里吃早餐。
之前这里没人住,东西就一直搁置着,客厅里有电视,陶羡鱼自己捣鼓了捣鼓,能开了。
这个小院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吴妈也就是送饭的时候过来,平常不会出现,有个电视好歹还能多点生活气,以前在教堂生活太安静,陶羡鱼更喜欢热闹。
她喜欢看社会娱乐新闻,包含商业圈和娱乐圈,她其实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陶家的女儿和霍家的儿媳妇,有些事情是有必要了解的。
如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第一则跳出的就是粉色新闻,只是,当她看清楚画面的男主角时,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是秦让。
秦让生性风流,身边不缺女人,被拍到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一次,他密会的对象竟然是弘泰集团的总裁夫人,拍到的是两人接吻的画面,否认的余地都没有。
老夫少妻,那总裁夫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这么看,跟秦让倒是很搭配,可是,弘泰集团可是秦家最大的合作商,秦让一回来就挖了人家墙角,还真是一纨绔。
只是,秦让之前的粉色新闻也不少,还不等爆出来就被秦家压下去了,这次怎么突然就爆了?
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陶羡鱼脑子里忽然闪过霍司捷那张阴骛冷峻的脸,顿时一哆嗦。
是霍司捷?
他以为秦让亲了自己,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
陶羡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来不及多想,拿出手机给霍司捷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对面传来霍司捷一声沉冷淡漠的“喂”。
陶羡鱼手一抖,紧忙抓紧了手机,开口:“三少,我刚才看到了秦小爷的新闻。”
“嗯。”
又是一声漫不经心的回应,不咸不淡,听不出来喜怒。
陶羡鱼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是你做的吗?因为我……”
“陶羡羡。”
对面的声音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言语之中还带着几分嘲讽,“你哪里来的自信?”
陶羡鱼顿时一噎,本来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是呢,她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觉得霍司捷会因为她跟秦让闹翻?
说是未婚妻,她不过是顶着个头衔罢了,她存在的价值只是作为霍宁溪的血库。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莫名的失落涌了上来,她对着手机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哦”。
说完,准备挂电话,却听霍司捷的声音又传来。
“等会儿你准备一下,今晚有个宴会要出席。”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违背,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命令。
想起上次的宴会,陶羡鱼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试探的问道:“三少,我能不去吗?”
“你觉得呢?”
霍司捷声音好像淬了冰碴子,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陶羡鱼当时就一个哆嗦,怂怂的开口:“我觉得……我应该听你的……”
她现在真的是他,明明自己也不心虚,可他那森冷的声音灌进耳朵,她就立刻缴械投降了。
霍司捷停顿一瞬,冷冷的甩出一句话:“别忘了你的身份,既然在这个位置,就扮演好你的角色。”
冰冷的话,好像刀子一样插在了陶羡鱼的心口,突然间疼的那一下,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是啊,顶着他未婚妻的头衔,就得扮演好这个角色,无关什么其他的因素。
刚才一瞬间的自我幻想,随着他的话立刻就散了,陶羡鱼忍不住自嘲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一头,霍司捷的视线落在挂断的受伤,看了半晌,他拧着眉头,心情莫名其妙,从什么时候开口,事情一旦涉及这个女人,就让他乱了方寸。
难道真的如顾北堂所说,他陷进去了?
不,这怎么可能!
之前吃这个女人的亏还不够多吗!
冰霜凝聚而来,他沉着脸站起身来,朝会议室走去。
霍家,小院。
中午吃过饭,吴妈送来了宴会的礼服,十几件礼服,都是各大品牌的新款。
这一次,陶羡鱼不仅要选能遮住腰上疤痕的,还得选能挡住手腕伤口的,总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布娃娃一样,全身都残破不堪。
她对着镜子长舒一口气,选了一套白色露肩小礼服,束腰的设计很性感,但该遮挡的地方又很委婉,更重要的是,这套小礼服有一对花瓣手环,刚好可以戴在手腕上,遮住疤痕。
其实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下一道红红的印记,还需要擦祛疤膏。
收拾好,陶羡鱼去主楼前厅等着,佣人对她依旧目光不善,她来,众人都陆陆续续出去,没人愿意跟她同处一个空间。
她有些无奈,却没办法,好在没等多久霍司捷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