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羡鱼躲闪的视线瞬间凝聚,“马尔科”三个字刺激着她的神经,一下子站起身来。
“他怎么样了?现在还好吗?”
唐印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急切的关心一个人,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还真有点酸酸的。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在他身边,他不会有事的。”
捏着她的手腕一转,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一下。
听他这样说,陶羡鱼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感觉还有什么不妥。
“你已经安排了人?是不是现在就能把马尔科救出来?”她忙问。
唐印的手顿了一下,摇摇头。
“调查马尔科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些关于当年杀人案的线索,在我拿到证据之前,他最好还是在陶恒的掌控之中。”
“什么意思?当年的杀人案跟陶恒有关系?”
陶羡鱼突然觉得头有些大。
马尔科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她看来,那几张照片足以证明那个人是马尔科。
如果连杀人案都是陶恒策划的,那他的心机简直是太可怕了,从她刚出生就开始谋划,这么多年,她完全生活在他编织的网里,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恐惧的表情在陶羡鱼的脸上浮现出来,这样的反应倒是唐印没有预料到的,他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捧起陶羡鱼的脸。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陶羡鱼摇摇头,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唐印,“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才觉得陶恒更加可怕……我真的能逃离陶家吗?”
“傻子,不是还有我吗?只要你足够坚定,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让陶家和霍家永远都找不到你。”
唐印有些无奈,原本还气她在霍司捷面前不够坚定,可是如今看她这恐慌的模样,竟只剩下心疼。
不得不说,唐印的话让陶羡鱼生出了几分踏实的感觉。
是啊,还有他呢,如果是他,或许真的能带她逃离这个牢笼。
“嗯,等你完成你的事,我跟你走。”陶羡鱼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点点头。
唐印很满意她的答复,媚眼勾起丝丝笑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正准备再说话,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音。
“糟了,是无咎,你快躲起来。”
陶羡鱼面露紧张,不等唐印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塞进了办公桌下面。
唐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按着头蹲在了办公桌下面,随后就听到陶羡鱼和无咎说话。
“我刚整理好了,现在就走吧!”
话出口,陶羡鱼抓起桌上的包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座位。
无咎站在门口,视线朝四处扫过一圈,问道:“办公室只有你一个人吗?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陶羡鱼脚步一僵,顺着无咎的视线往后看了一圈,确定看不到唐印,暗自松一口气。
“就……只有我啊,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
难不成还有鬼吗?
无咎依然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模样,看陶羡鱼似乎真的有些还怕,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传来,唐印松一口气坐在了地上,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本就是躲个人嘛,搞得这么狼狈。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按到桌子底下。
知道霍宁溪醒来,陶羡鱼原本打算住回自己那里,然而,无咎并不听从她的命令,只依照霍司捷的吩咐将她送到了皇都豪庭。
刚进门,手机了来了信息,是霍司捷。
“晚上给你安排了人做饭,我在爷爷这里,晚些回去,你先睡。”
他的话向来都简短精炼,一句话回答了她原本想要问的,只是没有提及霍宁溪的情况。
陶羡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多问,依照他的安排,吃完饭,洗漱睡觉。
或许是房子太大,人太少,陶羡鱼睡得并不踏实,刚睡着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梦到了小时候被爷爷的人强制带进教堂,梦到了她被推进手术室的场景,梦到了第一次见到马尔科的情景。
以前并不觉得马尔科的出现和陶家有什么关系,可现在太多事情串联在一起,思细级恐。
她不怀疑这么多年马尔科对自己的照顾和关心,可如果马尔科和她的相遇也是陶老爷子刻意安排,那就太可怕了。
这个梦,似乎将小时候所有不好的回忆都勾了起来,最后画面停留在陶老爷子给她看过的视频中,马尔科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冰冷,阴暗,血腥,恐惧,这些,是她在监狱里都经历过的,生不如死,如今看着马尔科遭受同样的境遇,似乎痛苦比落在她自己身上更甚。
“马……尔科……”
呓语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唇畔溢出,陶羡鱼自己都不知道睡梦中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头,而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霍司捷看到。
自从监狱里出来,他很少就看到陶羡鱼流眼泪,如今看到她在睡梦中哭成这样,霍司捷也跟着拧起了眉头。
是因为宁溪醒过来,让她紧张了?担心再次被送进监狱?
“羡羡,醒醒。”
霍司捷坐在床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谁知手刚伸过去就被陶羡鱼一把抓了过去。
“马……尔科……”
她还没醒,声音有些模糊,可这个名字,霍司捷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霍司捷脸色骤然低沉,被陶羡鱼抓住的手抬起,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晃了一下,这一下,将陶羡鱼真的晃醒了。
“三,三少,你回来了。”
陶羡鱼还没从睡梦中缓过来,哭过之后带着些许鼻音。
“你做了什么梦?”
霍司捷松开手,视线落在她还挂着眼泪的脸上。
被他盯得莫名发怵,随着他的视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眼泪横流了。
“乱七八糟的梦,噩梦,让人害怕的噩梦。”陶羡鱼如实回答。
的确是噩梦,乱七八糟的场景纠缠在一起,那画面真的让人很害怕。
霍司捷伸手拂过她眼角的泪,停顿片刻,又问:“马尔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