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皇帝脸色瞬间惨白,不是说那人已经死了吗?现在说被他们救了,那……死的是何人?
“死的那个只是我们安排的一个假死囚而已!”太子又看穿了自己父皇的想法,“魏将军已醒,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他似真似假的说道。
“他醒了又怎么样?他是个死刑犯,你们以为他说的就是真话吗?”皇帝自圆其说着。
“我们为何不应该认为他说的是真话?”太子故意问道。
这时皇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可是皇帝,每年都有那么多死囚,他怎么可能知道谁是谁,很明显这是太子再给他挖坑。
“无话可说了?”太子看着面色难看的父皇问道,然后转身走到一侧将刚刚被父皇扔到地上的绢帛给捡了起来,又呈到自己父皇的面前。
“魏将军是魏征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知道他刚见到醒来的魏将军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太子说着当时的情况,虽然他也未曾亲眼目睹!
皇帝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屋内的这三个人,当年的事那么隐秘,知晓的人也全都死了,为何他们还会知道?就算魏征的叔叔醒了过来,但他的舌头也被割了,手脚都已砍断,不能说也不能写了啊!
太子又将绢帛往皇帝的面前递了递,“父皇,现在已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众叛亲离也许就是他父皇现在这个模样吧!
“你这个逆子,朕当初就该赐你一死!”皇帝恶狠狠的瞪着太子。
“我死了,谁来继承你的皇位啊,你看看现在除了我还有人能继承你的皇位了吗?”太子一点都不生气自己的父亲原来曾经想了结他的性命。
“二皇子是你毒杀的?”皇帝问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着奇怪了,可现在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
太子笑了笑说道:“也不完全是我,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身中剧毒,他活不过十岁,现在我只是送他早点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而已!”
“什么?”皇帝不信的问道。
“这么多年父皇的子嗣这么单薄,难道父皇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是有人下了毒吗?”太子故意表情夸张的问道。
下毒?这些年他每日都想在该怎么从太后和玉老将军那儿夺回临朝的权利,他真的没有想到过这后宫还有如此歹毒之人。
“是谁?”皇帝问道。
“容贵人,父皇不会不知道您的这位容贵人是师从何门何派吧!”太子说道。
馨岚的母妃?皇帝努力的从脑海中搜寻着这个人的容貌,十多年了吧,好像还是在馨岚很小的时候,他宣召过她一次,从此他就再也未见过她了。
看着父皇一脸茫然的模样,太子有些唏嘘的说道:“父皇这不会是不记得容贵人的模样了吧?”
“啧啧啧……她可是这后宫中最厉害的人物啊!”太子说道。
这个女人跟她的女儿一样歹毒,他亲眼见到她毒杀了他的母亲,还有那些想靠近父皇的女人,她杀人时那眼里的寒光,王令一生都无法忘记。
“你是说这些年来,我的孩子都是被她所害?那为何你没事呢?”皇帝有些无力的问道。
太子点了点头,“是的,都是她所害,我顶多就只算个帮凶,至于为何我没事,父皇你可能又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已随镇国侯爷去了井阳关!”那时候他也怕死,好在一次偶然机会下,她救起了被齐霞推到水里的玉辰,从此他的命运就改变了。
听到这里,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肩膀也垂了下来,从背后望去,就像一个孤独的老人。
算计这么多年,坐上梦寐以求的王位,以为可以君临天下了,岂料又被玉老将军和太后裹挟着,一个垂怜一个辅政,根本就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好不容易都将他们给算计死了,自己的儿子又黄雀在后。
难道自己就真的没有帝王命吗?就永远只能做一个傀儡吗?这一生他都在争权夺利之中活着,现在告诉他,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皇帝只觉心头一紧,胸闷到窒息。
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三人,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过来吧!”他对太子说道。
太子则将刚刚又被父皇扔在一旁的绢帛给拿了过来,呈到父皇的面前。
皇帝接过太子所写的禅让皇位的绢帛,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将绢帛平摊到书桌上,从身后的书柜的暗格里,取出御玺来,在这绢帛上印了下去。
“拿去吧!”皇帝盖完印之后,便背过了身去,“你我父子此生永不相见!”
太子顿了一下,随后收起绢帛,便跪到了地上,“儿臣就此拜别父皇,愿父皇康健长寿!”
说完,太子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萧将军与严玄月互看了一眼,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独留皇帝一人在御书房内!
太子走出御书房之后,就将禅位诏书交给了在门口的大太监张公公,“这是父皇的旨意,你去大殿宣读吧!”
张公公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这个绢帛,“这……这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在皇宫中当差这么多年,张公公看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马上反应以来对太子说道:“是,老奴这就去宣读!”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了许多,张公公宣读了禅位诏书后,虽然还有一些大臣有些异议,但毕竟群龙已无首,那些人也掀不起大浪来。
皇帝和后宫的那些嫔妃贵人的也都被连夜送往了沁河行宫。
第二日,礼部便开始草拟新帝登基的时间和礼程,虽还未正式登基,但太子已开始代理朝政,他代理朝政的第一件事便是恢复了严相爷的官职,第二件事就是大赦天下,虽然有着先皇的禅位诏书,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
所以这个时候人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