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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湖酒2025-06-24 14:485,362

A市一母亲坚持寻女十年终于找到。

所有人都为这个母亲感动流泪。

只有我满眼厌烦。

只因为,我就是那个丢失十年的女儿。

而当年,也是继父故意将我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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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快进来,这就是我们家,你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你还记得吗?”

在送走蜂拥而至的记者后,胡丽,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望着熟悉的小区,记忆一股脑冲了进来。

我又怎么会忘记呢,在我前十年的人生里,我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不顾她失望的眼神,淡淡地回道:“我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

进入老旧的小区,走上四楼,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佳佳回来了,我是你田叔叔。”

田建林笑着走过来,语气里却满是探究。

看到他,我的心猛地一紧,面上却淡淡道:“田叔叔,你好。”

他瞬间松了口气,眼睛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当然知道他在庆幸什么,当年就是这个表面温和近人的继父将我一个人丢弃在江边,若不是姐姐的出现,我早就不知道被人拐到哪里去了。

而现在,唯一知情的我,似乎也因为年纪小忘记了他所做的事,再也没人能揭穿他了。

突然,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不知从哪冲了出来,拿起玩具就往我身上砸,仇视地看向我道:

“你滚,滚出我的家,我没有你这个姐姐!”

突然被砸了一下,我也有些懵。

胡丽也冲了出来,拉住小孩的手,抱怨道:“豪豪,别任性,这是你姐姐,不能这样。”

田建林也不轻不重地劝了几句道:“是啊,佳佳,你别生气,你弟弟他还小不懂事,别跟他计较了。”

弟弟?

我忍不住冷笑,我看他们一家这些年过得不错呢,表面上丢了孩子悲痛欲绝,实际上不知道多开心。

在我走丟的第二年就匆匆生了个孩子。

也是,毕竟他们也心心念念要个宝贝男孩很久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欢迎我,这么多年却一直执着地找我。

我勾起嘴角道:

“我是他姐姐,自然不会和他计较,但是他这么没有礼貌,以后进了社会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先教教他吧。”

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出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拿起最大的玩具往他脸上砸。

随着“啊”的一声,田豪被击中后,像只肥胖的大鹅一样控制不住平衡,狠狠地摔在地上,黑胖的脸上显现出一个红印。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表情里,田豪惊恐地看向我,崩溃地在地上大哭大闹。

可能在田建林他们心里,我还是十岁时那个安静内向,任由他们拿捏的小女孩。

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豪豪!”

胡丽率先反应过来,心疼地抱住田豪安慰起来。

“你这是干嘛,你怎么能这样做?!”田建林怒斥道。

我饶有兴趣道:“我?你们不是说我是他姐姐吗?我作为姐姐教训下不听话的弟弟怎么了?”

场面一度混乱,小孩子的嚎哭声,以及田建林夫妇的恼怒斥责声。

我也不顾他们的指桑骂槐,悠悠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田雪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僵局。

“爸,阿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胡丽脸上瞬间扬起笑脸道:“小雪,你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佳佳找到回来了。”

田雪脸上的表情一僵,终于注意到沙发上的我,问道:“田佳佳?你是田佳佳?”

我也站了起来,平视她道:“田小姐,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姓卫,我叫卫佳。”

田雪还是没变,表面上不争不抢,像个冰清玉洁的小公主,实际上家里心机最深的就是她。

一回来,一句话就直戳我心窝。

当年,若不是她跟胡丽说,都是一家人要整整齐齐,我也不会被迫改姓。

母亲再嫁后,我在家里是最听话的那个,只有那一次,我第一次反抗了母亲的话。

我哭着跪下来求母亲不要给我改姓,父亲去世后,给我留下的东西不多,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姓名。

可终究,抵不过田雪轻飘飘一句话。

我还是被迫改了姓。

后来,家里说经济不好,不能同时供我们两个人上兴趣班了。

母亲笑着说:“让小雪继续学吧,我看小雪上次跳舞跳得可好了,不学可惜了。佳佳笨得很,学钢琴也是浪费。”

田建林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被迫放弃了钢琴。

家里那架独属于我的钢琴也被卖了出去补贴家用。

可明明,这是我家,他们才是入侵者。

明明家里还能给田雪买价值不菲的衣服供她在学校里炫耀。

再后来,我被人收养,我坚定地将自己的名字改了回来。

田雪表情又是一瞬间扭曲,不久又笑道:“好,佳佳,我记住了。”

俨然一个温柔包容的大姐姐形象,旁边的胡丽看着她欣慰地笑了。

我也笑了,不过是冷笑。

明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胡丽跟田雪却更像是亲母女。

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小雪,今天约会还顺利吧,你什么时候带李少回来吃饭啊,我们好准备一下...”

田雪一听到李少的名字,脸上马上露出满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抬着下巴自矜道:

“快了,他上次还说我们家住得太偏了,要送我一套市中心的房。”

“呀,不愧是李总,就是大方...”

田豪也不哭了,所有人围着田雪嘘寒问暖,我被隔离在外,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我只是个丢失十年,又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陌生人。

胡丽看了看天色,突然也犯了难,为难道:“佳佳,你这突然回来我们也没准备,家里也没多余的房间了,你看...”

我也笑了,这简直是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是说道:

“没关系,我住我以前那个房间就好了,我记得,我有个自己的房间的。”

话音刚落,不顾胡丽的惊慌,我推开了最近的那个房间门。

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床上还有几个奥特曼模型嚣张地站立,似乎在嘲笑着我。

胡丽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解释道:

“佳佳,是这样的,当时你走丢后,你弟弟又出生了,家里的房间不够用,所以借用一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听不见。

寻女十年仍不放弃的励志母亲,在家里却连一个房间也不给女儿保留,真是,讽刺啊。

在父亲去世前,我是家里的小公主,拥有家里最大最明亮的房间。

后来,田雪住进了这个家,以拙劣的理由哄着母亲要调换我的房间。

我也只能沉默地住进最小的房间,而现在,我连最小的那个房间也没有了。

田建林站了出来,打圆场道:“诶,没事,都是一家人,先让佳佳住小雪的房间吧。”

田雪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

我却拒绝道:

“不用了,我回宿舍住。不过,既然是借用,那还是快点还回来吧,不然让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我本就看田雪不爽,自然不会恶心自己和她一个房间。

“你们也不想让别人戳你们脊梁骨吧?”

田建林明明是个软饭硬吃的凤凰男,却最是注重脸面,他定然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一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真面目。

我留下这句话,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甩手就走。

我也没想到,再见面时,他们已经打了一手好算盘。

在忙碌的一周过去后,我终于又有了空闲的时间。

在拒绝了室友的逛街邀请后,我打算回去看看房间的进展。

胡丽之前在记者面前声情并茂地给了我家里的钥匙,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打开门后,难得没有小孩的吵闹声,屋里安安静静。

主卧的房间里传来声音,我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田建林站在胡丽面前,语气强硬地说道:

“我之前就说让你不要找了,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长大了,你就算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她哪里能记得我们的好。”

“你看,现在变成这个自私自利的样子,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一团乱,连他弟弟的房间都要抢,你还指望着她以后能孝顺你?”

胡丽坐在床上,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建林叹了口气,又开始怀柔政策:“丽丽,最重要的是豪豪啊,你不疼他了吗?他可是个男孩,以后结婚车房哪点不要钱?你不得为他考虑?”

胡丽也激动起来,反驳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疼豪豪...”

“丽丽!”田建林最终说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可这个房子写的名字是佳佳,你是她亲生母亲,她还能不听你的?你哄哄她,让她把房子转到我们名下,她一个女孩子,终究要嫁出去的,放我们这安心些。”

胡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头道:“好...”

不等胡丽答应,我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如墨,冷笑道:

“你倒是挺大的脸,你们这些年住在我家,吃的用的都是我爸的赔偿金,我告诉你们,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胡丽哑然道:“佳佳,你还记得?”

我努力抑制住涌上心头的怒气,嘲讽道:

“怎么?很意外吗?我当然记得,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当年是怎么走失...”

我顿了顿,看着田建林恐慌的神情,故意不继续说了,嗤笑道:“是我的,我都会拿回来。”

语音一落,我大步走了出去。

“佳佳,佳佳!你别误会,你田叔叔不是那个意思,他的心是好的...”

胡丽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眼里满是哀求。

我只是冷漠地甩开她的手,犀利道:“他是好人?那当年他故意将我丢弃在江边也是为我好?”

我一步步靠近,紧迫着胡丽直视我,揭开了她隐蔽的秘密:

“当年田建林一点都不喜欢我,那天居然说要带我出去玩,一个人将我带到江边,转头就把我弄丢了,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胡丽的脸上闪过几分回避和不安,我的心也一寸寸冷了下去,却还是不放过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知道?”

上次闹翻后,我也不想再回去了,找了律师准备把房子和爸爸的赔偿金要回来。

当年,爸爸意外去世前,有先见地将所有财产都放在了我名下,但因为未成年,都是妈妈看管,现在要想拿回来,也不是太难。

虽然仍然需要时间,但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所以当有同学说我奶奶找我时,我还是有点懵的。

一旁的同学看了看我的细胳膊细腿,忍不住提醒道:“佳佳,那老太太看起来可凶了,你可得小心点。”

我勾起嘴角道:“好。”

我父亲是孤儿,都没什么亲戚,又哪里来的奶奶?

那就只能是...

门口站着个身材矮小,眼里满是势利的老太太,果不其然,正是田奶奶。

她嫌弃地扫视了我一眼道:“啧,你这拖油瓶命真大,这么多年居然没被拐走,还能被找到,真是作孽。”

这个老太太和她刻薄的面相一样,是个讨人厌的老太太,她也看不起胡丽,也讨厌我这个拖油瓶。

她是家里唯一一个不叫我“田佳”的人,她曾经指着我骂,说我跟她家没有血缘关系,一个拖油瓶配不上他们家的姓。

后来,她曾经带过我和田雪一阵子,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更难熬了。

在那后不久,我就被田建林丢弃了。

不难猜出,当年丢弃我的事绝对有她的参与。

我也扫视回她,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有事说事,不说我就走了。”

田奶奶瞬间怒了,一巴掌就要扇过来:“你这是对我说话的态度?翅膀硬了啊!小贱人,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田奶奶常做农活,打人极痛,在以前她几乎是我的噩梦。

可这么多年过去,我长大了,她也老了,我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推,她就败下阵来。

“你你...”她瞪大双眼,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这老太太是个惯没脸的,这又是学校门口,我忍了忍心中的恶气,再次问道:“你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看我作势要走,田奶奶又想起临走前田雪的嘱托,停下了躺下碰瓷的动作,忍气吞声道:

“等等,小雪男朋友今天来家里吃饭,你也算是家里的一分子,一起去吧。”

田雪男朋友?

我记起来了,就是田雪口中那个让她在家里骄傲的李总。

不过,我刚闹了一场,田雪必然是不想让我去,想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所谓的李总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们赶鸭子上架只能把我一起叫上。

这样的话...

我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道:“我去。”

高档餐厅内,所有人围坐在一起。

因为我的横插一腿,大家都有些尴尬。

李坚,也是田家人口里的李总一身昂贵的休闲西装,戴着价值百万的表,看起来确实是个富二代。

也怪不得一向高傲的田雪对这个男朋友骄傲不已。

胡丽站起来对着李坚恭维道:“李总,我们家小雪以后可就交给你了,她从小既聪明又优秀,你可得好好待她。”

穿着一身正装的李坚笑着回道:“我会的。”

气氛一瞬间其乐融融,如果田雪不招惹我的话。

田雪扬了扬眉,面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得意,笑道:

“佳佳,上面有人在弹钢琴,我记得你小时候钢琴弹得可好了,正好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上去给我们露一手呗。”

我面色一变,她居然还敢提。

我嗤笑道:“你装什么?我学没学,你不知道吗?”

“是谁当初跳舞跳得稀烂,还说是兴趣班的问题,要死要活要去市里最好的舞蹈培训班,一节课就3000块,托你的福,钢琴都卖了,我学什么?”

李坚,也就是田雪的男朋友,直直地看向田雪,脸色也闪过一丝惊讶。

“小雪,你们不是姐妹吗?”

田雪瞬间变脸,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揭穿她,涨红着脸尖叫道:“卫佳!”

胡丽也皱眉厉声道:“佳佳,别胡说,快道歉!”

当初,田雪没有舞蹈天赋,又自视甚高,一门心思地要学,所有人都宠着她,真给她报了最好的培训班。

家里经济情况急转直下,我就成了那个牺牲品。

胡丽一心想做一个好妻子,好继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回避着我不敢置信的视线,踌躇道:

“佳佳,你要体谅妈妈,继母不好当啊,你再忍忍。妈妈知道你喜欢弹琴,我跟你保证,之后家里经济好了,一定会接着让你去学琴。”

之后,就再没之后了。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勾起嘴角笑道:“啊,不好意思姐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既然你想看,我就给你弹一曲吧。”

说完,我径直走向台上,看着熟悉的琴键,往日的一切记忆都在我脑海划过,指尖触碰琴键,一首激昂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在全场响起。

所有人都望向我,田家人的不可置信,田雪的嫉妒,以及李坚眼里的惊艳都被我收入眼底。

十岁时我是被迫放弃了钢琴,可我没说,后来我就没再学。

养父母家不缺钱,见我喜欢,便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

一曲完毕,我走下台。

看着田雪嫉妒到扭曲的脸,我笑道:“姐姐,满意吗?”

田雪怒视我道:“不就一个破钢琴曲,谁不会弹,卫佳你在嚣张什么?”

我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迎着她的怒气道:“谁都会,那你会吗?”

“田雪,这么多年你高傲的资本都从哪来,你还记得吗?你这么理所当然,也是真不怕报应。”

我转向李坚,用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有些人理所当然地花着别人父亲的赔偿金,欺负自己的妹妹,表面温柔,实际恶毒又自私,田雪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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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继父丢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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