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的抗拒对梁霁风来说丝毫起不到阻拦作用。
反而更加激起他内心愈发强烈的占有欲。
他撬开她的唇舌,强势占据,盘旋勾缠中使尽高超手段,搅乱呼吸,拨动心弦的同时,令她不适地皱眉哼唧出声。
她恨他入骨,也同样感觉得出他的恨意。
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般的隔阂,哪里能不恨?
婉晴视若蛇蝎般地瞪着梁霁风,眼睛如果能杀人的话,他应该早就被她剁成了肉酱。
小小贝齿紧紧咬住他的唇,纤白手指用力抠进他敞开衣襟后的麦色皮肉里,身体的抖颤是用力,也是绵绵的恨意,打着转的力道中,口里甚至感觉出来血腥的铁锈味。
可是男人依然面不改色,丝毫不惧,口中包裹着所有,包括自己的血。
灼热喷薄钻入她鼻息,伴随着烟草味道纠缠侵占,熟悉的触感让她自然反应,犹如唤醒一般接收。
男人长密睫羽下那双深沉似海的眸子里,有着如狼似虎般的狠戾阴鸷,粗粝滚烫的手掌抚过她冰冷面颊,一路畅游,灵活老练,摩挲游离在他自认为的私有领地。
他本就蓄势而来,且目的明确,轻易地反客为主。
他将她翻转面对着玻璃,除去阻碍,紧密熨帖在一起,面对着室外的皑皑白雪。
他动作强势轻快,如捷豹般灵敏窜动压制,大掌扼住她皓白手腕举过头顶,压在冰凉玻璃上,穿透进入,低头狠狠咬住她细小颤动的肩,湿濡唇舌游离至她耳畔,喘息粗粗地低喃:
“梁婉晴,你老母的,日子难熬吧?这么恨我能怎么办呢?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一分……”
接着又用空出的手轻抚她的颊畔,覆上她湿濡的眼睫,抻开她的眼,似施展魔咒般地低笑:
“梁婉晴,你看看外面的雪啊,多美,多纯洁,可是有什么用呢?很快就要被破坏,被践踏,就像你,不服气也要承受,这是多么现实的事,你为何总是认不清?”
婉晴身子抖颤不已,因为随着他主导下的自然反应令她羞耻不堪,恨不得自己此刻死掉没有知觉才好。
她紧咬着沾血的唇,闭上眼孱弱呼吸,忍受着碾压入境,口中雾气印上玻璃,朦朦胧胧间,外面的风景依然太过耀眼。
她不敢直视外面的阳春白雪,因为她觉得自己脏,满身污浊不堪都是因为身后的恶魔导致。
她曾经诅咒过他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笑着说会带着她一起。
现如今她又何尝不是身处地狱一般呢?还是在高温炼炉中焚烧,直至挫骨扬灰。
“梁霁风,你这个魔鬼,你直接杀了我吧,求求你……”伴随着疼痛的她尖叫出声。
“啧啧啧,要杀你还不容易吗?梁婉晴,你的脑子跟身子总是不同步的,这样嘴硬分明就是自讨苦吃,杀了你又能怎样呢?你还有那么多在乎的事和人,对不对?梁雅妍跟我说要么放了你,要么好好待你,你说我该选择哪一条呢?”
男人笑着喘息,喟叹中发出低咒般的警告,“梁婉晴,我告诉你,我一条都不选,因为你不值得我再给你脸,我那么贱,热脸贴你冷屁股,换来的是你一次次地出卖和背刺,连累的人和事还不够多吗?我们之间谁也别嫌谁,都是可悲可笑之人,有什么资格嫌弃呢,是不是?”
他抱着她疲软的身子倒进沙发里。
平常显得冷清的宽大客厅内,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变得压迫和窒息。
男人强势的气息和体温,带着他的汗水和味道,俨然成了炎热夏季。
他俯身正面瞧着她涨红的小脸,皱成一团的秀眉,紧闭的双眸,浸湿的颊畔,咬合着不肯出声的唇,无一不是他熟悉的,令他热血沸腾的。
手指按压,一点点地将她脸上的痛苦抚平,拨开绯红颊畔粘上的青丝,灼灼目光燃起的火焰聚焦于她,欣赏画作一般地随着动作不离她分毫。
婉晴双臂脱离他的桎梏,手指攥紧两侧沙发,左手指尖触到坚硬物品,反抗意识令她清醒,随即抽出那把黑色的U型剪刀,睁大双眸的同时,直直地对着他纹着玫瑰花的胸口刺上去。
男人被咬破的唇角血渍绽放,瑰丽如花,噙着一抹笑,灼烧令双眸染上了红,掩在最深底的是渗人透骨的冰寒。
哪能不恨呢?可又能如何?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弄死掉。
冰凉剪刀触及皮肤,他丝毫没有惊变地看着她的眼睛,笑着继续动作,“梁婉晴,一次次的无用功换来了什么呢?老子照样还是要叼你啊,在莫斯科快死的时候,我心里想着的竟然是后悔没有把你带在身边,要死也要把你压在身下一起死啊,罗震死了,邓峰死了,老子也差点死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只可惜老子命硬,就该来叼你,你说我能怎么办?”
男人的字字句句像带着剧毒的刀子在她心口剜肉。
一阵阵窒息的疼痛令婉晴战栗,手指抖到根本捉不稳剪刀,眼泪模糊了视线。
男人却不放过地继续:“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声,你尊敬的黄英老师和你外公又要准备二次手术了,黄英的老母亲因受不了打击,自己也病倒在床,那样的家庭,亲戚本就不多,面对两个无底洞,更加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一个两个的,加起来少说也是几十万上百万,可怜啊,你不如继续发挥你的圣母心,从我这里赚钱给他们换取手术医疗费,听说你还要读书,要存钱买房啊,这些都不是事,哥哥很大方的,价格你来开,不会亏待你,今天开始算数,只要服务到位,做一次给一次,如何?”
这样的侮辱和拿捏谁能承受得住?
婉晴的情绪彻底崩溃,手中的剪刀随之跌落地板,放声痛哭着在他肩上烙上深深牙印。
“梁霁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撕心裂肺的叫喊充斥着整个房间。
可是又什么用呢?这个魔鬼从来就没打算放过她,日子只会更难过,除了接受,似乎找不到别的出路了。
男人不予理会地将她一次次颠覆碾压,身心最深处的爱恨纠缠,犹如跌入盘丝洞被蜘蛛网包围一般,越挣扎覆盖越多,越紧,将两个人密不可分地缠绕在一起。
即便如此,他们身处最近的距离,心却不在一个地方。
这一晚,婉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回到床上的。
只隐约记得最难捱的时候,是她在湿透的流理台上,犹如案板上的鱼肉待人宰割。
迷离中看着他猩红双眸里喷射出来的能将她化为灰烬的火焰。
耳边是他不停说着的混账话。
将她推进深渊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