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霁风,你不要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陈老板已经跟我们传达了意思,也就是说,这件事,你若是不愿意加入的话,那么以后也不会有你的名字出现。”
沈凌川似乎忍到了极限一般,最后还是将话说透,陈啸天因为遭遇袭击不错,不过他本人并没有事,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故意隐藏在缅境果敢的某别墅内休养生息,就在梁霁风到达之前他们之间还曾连线通话过。
陈啸天口头承诺了跟沈凌川合作的臆想,并答应给他一条单独的生产线以及仓库,让他的货物不必经手他人,自产自销地在市场销售,这不正是他多年来想要实现的念想吗?
跟着梁霁风是稳定,也能赚钱,不过他的主动权丝毫没有,并且十几年的合作里他的利润没有再继续增长,市场反而越做越小,这两年里面,因为吃到了战争带来的红利,故而,贪心不足地想要扩大版图,占据地球另一端的市场。
人心不蛇吞象,沈凌川在陈啸天的洗脑中生出来的念头就是要挟梁霁风,强摁他的头,让他答应加入,实在不行的话,他自然也是不可能放他大模大样地离开的。
“梁先生,陈老板有心跟你谈合作,这件事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的好。”沈凌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梁霁风眯了眯眼,冷冽的视线聚焦在沈凌川脸上。
“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沈凌川厉声呵斥的同时,已经拔了一旁士兵的手枪,拉下保险对准了梁霁风。
“操,沈凌川,你这是要跟我叫板吗?”梁霁风挥手掀开桌上的酒瓶,指着沈凌川怒喝。
“砰砰砰……”
“哒哒哒……”
霎时间,子弹声响彻整个宴会厅。
庄园外守护的士兵跟保镖们更是迅速地奔向庄园。
天空想起螺旋桨声,以及战斗机的轰鸣,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
同一时间,婉晴已经被鹤微知送到了医院。
傅熳比她先一步到达。
婉晴在走廊里见到了满身鲜血,目光呆滞,蜷缩在座椅里抽烟的小钢炮。
她抬眼看向亮着红灯的急救室,疾步走过去,伸手揪住小钢炮的衣领,“她怎么样?”
小钢炮明显还没从失神中回魂,被婉晴一扯便整个人往前倾,差点栽一跟头,幸好被后面赶来的鹤微知及时握住肩膀,才得以稳住重心。
小钢炮慌忙丢了手中的烟,踩着脚底,慌乱地站起身,不敢对视婉晴的眼睛,低低地说:
“太太,傅熳小姐,她,她……她可能没救了……”
婉晴本就心急如焚,梁霁风生死未卜,连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不知死活,这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都离不开梁霁风跟他身边的人作孽在先。
她一时间脑子无法运转,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
再次冲到小钢炮面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在瞎说什么?什么叫没救了,你们就是凶手,明明知道她在谁手中为什么不去救她?”
小钢炮面对婉晴的指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承认自己心里也是龌龊卑鄙的,曾经因为傅熳的主动和漂亮动摇了心,答应跟她交往,可是在过程中他又因为各种原因为自己找退路,甚至将两个人不合适的原因都堆在傅熳身上。
其实,说到底他自几并没有多么坚定,千叶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并不是喜欢傅熳,而是不懂得真正的感情是什么。
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是那种澎湃不止的心跳,为她的一举一动感到热血沸腾,他对于千叶及时这样,跟傅熳之间,只是兄妹的感情而已。
可当他到达路易庄园,开着装甲车冲进去的那一刻,看到那个站在路易基枪口下,被当成活猎物来射击的时候,心脏都要差一点停滞,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她救出来。
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路易基的子弹,被射中的傅熳倒在他怀中,满身鲜血。
他忘不了她瞪大的眼睛里溢出的泪水,用她最后一丝气力在他耳边跟他说自己好后悔在这里读书,当时就应该选择跟他一起去美国的。
这是他当初问她的话,可是傅熳当时说自己要完成学业,他就没有再次追问,哪曾想,这竟成了他们彼此心里的遗憾。
婉晴拽着小钢炮质问了一阵,最后还是被鹤微知拉开的。
终于,急救室的熄后门被人打开了。
婉晴急忙冲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深色凝重地说:“病人身上的子弹已经取出,还差2毫米就伤及心脏了,目前生命是保住了,不过还能掉以轻心,因为病人身上还有其他的病症,这种病甚至是能传染给身边人的,你们跟她接触过的人最好也一并做一个检查,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也可能会加重病情。”
听完医生的话,婉晴的心脏一阵钝痛,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一年于梦去找她,跟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她失控地冲向马路,差点被车撞死,是那个流浪汉男人救的自己。
即便她不肯承认那个人是她亲生父亲,可是重重证据跟见证人都这样告诉她,他也边接受了这个事实。
原本以为自己嫁给了“死而复生”的梁霁风,一切都重新开始,一定会好起来的。
哪曾想,傅志清的另一个女儿,也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开始的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将她当做一个普通朋友,经过相处之后,她逐渐想明白一切,尤其去了樱花国那趟,她决定正式接纳她为自己的亲妹妹,当成是父亲给她留下的一点念想好了。
然,命运往往就是喜欢捉弄于人的。
傅熳年纪轻轻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甚至随时可能会离开。
婉晴悲愤交加,可是也无力回天,只能接受现实。
鹤微知这边很快接到了电话。
他深色凝重地看一眼婉晴,婉晴同样在看他。
鹤微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对方的话,在嗯嗯声中收回视线,转身往电梯走去。
婉晴想要问他梁霁风的事。
可是从他的态度跟神情中已然看出来端倪,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索性转头往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