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的视线触及梁霁风那双凛冽寒眸时瞬间偏移。
因着瞧见那女人在亲他，像是窥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整张脸都羞红了，迅速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女孩一身素白，站在人堆里瘦小单薄，除了皮肤白的发光之外没有任何优势。
梁霁风就那样看着她几秒，仿佛并不认识她似的，黑眸深沉如海，却无波无澜。
被女人印下香吻的脸颊上好像留下了口红，他抬手擦拭后朝着婉晴微微勾唇。
似笑非笑的黑眸沉沉，唇角勾起的幅度带着几分坏坏的邪肆模样，更似目中无人的狂妄。
这就是汪静瑜说的那种坏痞吗？
婉晴不知道梁霁风这是何意，单纯如她，哪里能猜得透这样的男人。
她当然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跟他主动打招呼的。
自从上次山洞一别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有过任何交流。
但婉晴对他的印象明显有所改观的。
毕竟是曾经相互帮助，一起渡过困难的关系，心中自然有所依赖和感激，不然也不会主动跟他发信息道谢。
可是这一见面竟如此生疏，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般。
而且他也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的信息，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婉晴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半分，见面也只是陌生人一般，毕竟自己如此普通，他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一段时日不见，他应该都忘记自己的长相了吧？
“哇，是明星也。”
其中一个小姐妹认出了跑车内的女人。
“真的是明星吗？难怪那么美。”
“她的身材应该动过刀子吧？”
“脸上也看得出有医美过的痕迹。”
“动刀也正常，现在哪个明星不整容啊？”
“……”
几个女孩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婉晴仔细看了看，女人果然就是大荧幕上不断循环播放着的，那个叫米雪的明星。
真人跟照片还是有些差别的，妆太浓的原因吗？
不过她在婉晴心目中毕竟是爱豆，有美颜滤镜，加上学霸的人设加分，婉晴觉得能够接受。
只是没想到米雪竟然是哥哥的女朋友，跟上次电话里那个女人是同一个吗？
难怪梁霁风不想结婚呢，她记得米雪也说过自己是不婚主义者。
那梁奶奶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吗？
思索间，跑车引擎声响起，翅膀回归至原位，将车内俊男美女的风景遮挡严实。
贴着地面的轰鸣声直震耳膜。
嚣张的蓝色超跑瞬间便绝尘而去。
有铁骑交警蜀黍赶来，却也只能望向追不见尾灯的超跑兴叹。
“有钱人真是够嚣张啊。”
“超速都不用贴罚单的吗？”
“对啊，还有违停呢。”
几个小姐妹们一边义愤填膺，一边抬脚走进商场大门。
一旁的婉晴抬眸望着远去的车子，小脸上仍旧晕染着红霞。
她心里还在思索着米雪怎么会是梁霁风的女朋友这回事。
梁霁风刚才那表情到底是怎么意思呢？是担心自己会告诉梁奶奶吗？
“梁婉晴，你还在发什么呆啊，走了走了。”
小姐妹终于发现走丢的她，出来寻她。
婉晴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
入夜，梁霁风的蓝色科尼塞克停在凌霄阁会所门口。
三楼豪华大包厢内烟雾缭绕，靡靡之音四起。
“老四，今儿怎么瞧着兴致不高啊？要不要搞几颗？”
秦佑仁一手搂着美女，一手夹着雪茄。
吞云吐雾间调侃着静静坐在对面，隐在一片烟雾之后，一直喝闷酒的梁霁风。
梁霁风眉心微蹙，倚靠在沙发里，目光斜视着秦佑仁，冷冷笑道：“得了，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好了，别委屈了人家美女。”
秦佑仁噗嗤一声，扭过脸去低头亲一口怀中美女，坏坏笑道：“晓红，你告诉四爷，哥哥一晚上几次。”
“秦哥哥，你好坏呀！”叫晓红的女人顿做娇羞状，还不忘朝梁霁风抛一个媚眼过去。
“德行！”梁霁风看在眼中，十分不齿，扯唇冷笑一声，顺势捏起大理石台面的酒杯喝了一口。
“我说你们别笑话老四了啊，人家商场得意情场失意啊，兴致不高还不是因为刚被珊珊甩，后又有米雪被派去伺候那两个白皮，咱们老四心里郁闷呗。”
一旁的蒋崇山怀中亦是抱着一个青春靓丽学生妹打扮的女孩，喝得满脸通红，手还不忘揩油，直往人妹子衣服里面钻。
“好你个蒋老大，就你行是吧，这位妹妹仔还是学生吧？你这个老牛专挑嫩草吃啊，你也不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跟你闹？”
秦佑仁瞧着蒋崇山心中有些不畅，他跟这货结下的梁子可早了。
他们四大家族几个后辈里头，就这个蒋崇山最先娶妻生子，娶的还是他秦佑仁当初的白月光肖家之女肖颖。
结果这横刀夺爱的主最不是个东西，家中正妻不倒，外面更是小三小四成片。
母老虎肖颖倒是闹过几回，可也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面子只能妥协接受，家里立下不成文的规定，这蒋崇山一三五日在外，二四六得在家陪孩子，才能得以和平共处。
“得了，兄弟你这还提醒了我，今儿我得回老宅交粮，黎黎，等会儿让老刘送你回学校。”
蒋崇山这会记起来了家里定的规矩，毕竟是他老子拿着枪指着他的头，在老家祠堂里家法伺候立下的规矩，要不遵守就要废了他，只要他老子还活着一天他就不敢不从。
“她哪个学校的？”
一直躺在沙发里的梁霁风坐起身来，冷冷的目光睨向那个叫黎黎的女孩，心中隐隐触动，某个身影在心中晃荡起来。
蒋崇山眯着色眼扭头亲一口女孩白嫩的脸颊，讪讪笑道：“黎黎，人四爷问你哪个学校的。”
黎黎故作姿态地抬手拨了拨颊畔的长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望向梁霁风，嗲嗲地回道：“四爷，黎黎是衡南的。”
这一套落在梁霁风眼中却是矫揉造作，丝毫不及那根豆芽菜的青涩撩人。
“哦？”梁霁风深吸一口烟，听见衡南顿时来了兴致一般，“要不要我车你走，刚好顺路。”
“操，老四，你不是也想老牛吃嫩草吧？”秦佑仁笑哈哈地取笑。
“滚你大爷的，药不够的话我让阿琴再给你来两盒吧。”
梁霁风将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内，朝黎黎挥挥手后起了身。
这烦闷无趣的地方，他终于找到借口可以中途开溜。
马耀东开了辆黑色迈巴赫，在凌霄阁门口静候。
氤氲朦胧的光线中。
梁霁风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二人一前一后从会所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