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想起来校门口鹤微知吻她的那一幕。
眸色瞬间变得幽冷阴鸷,丝毫不见了方才的温柔。
他蹙眉敛眸冷哼一声,手指一拨,轻易将照片抠掉,飘飘荡荡地跌落在地板上。
顺手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仰脖咕咚咕咚,将冰水灌进口中。
一波一波的情绪堆积在胸腔里像是得不到释放,太挤太满。
随手丢下水瓶,径直往主卧室方向走去。
婉晴房间透过门缝有一丝微弱光线漏了出来。
不听话的小东西,这么晚还不睡觉,她想干什么呢?
梁霁风站在门口片刻,拧着眉心,咬了咬后槽牙,扭开门锁准备训人。
门一打开,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沐浴露的味道,像是茉莉香,还掺杂着一点什么别的。
反正是她身上才有的那种味道,闻着令他烦躁的心情好转的些许。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张望室内。
昏黄的光线是从书桌上的小台灯照出来的。
朦朦胧胧中,不大的房间倒是显得有些温馨,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房间里白色为主,除了一张床跟书桌,再就是入墙衣柜。
飘窗上摆放着女孩粉色的书包,还有一个淡黄色的海绵宝宝公仔抱枕,以及几本翻旧了的名著书籍和一个摘抄笔记本,看得出来她经常在那里阅读。
明天要穿的校服和袜子叠放得整整齐齐在粉色小床上,被褥平整得没有褶皱,明显没有睡过人。
书桌在床的那一侧,女孩小小的身子穿着宽松的白色泡泡袖睡裙,乌黑的脑袋趴在书桌上,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梁霁风走进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一室静谧中暗藏着危险,而沉睡的女孩却浑然不知。
梁霁风走到书桌前,黑眸沉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孩。
黑发遮住半张粉嫩面颊,白色耳机线缠绕在那白到近乎透明,可见微微跳动的青色脉搏的纤细脖颈上,右手还攥着水性笔,草稿纸上一堆鬼画符,数学试卷上最后一题还空着,看来是不会做。
这笨蛋脑袋瓜子光用来跟人谈恋爱去了,当然不会做了。
梁霁风一想到此,就一股子怒火直往上涌。
伸手拔掉女孩手中的笔用力丢到一旁发出啪嗒声响。
女孩的睫毛轻轻煽动两下后并没有别的反应。
他又拨开遮住她面颊的发丝,透出整半张粉脸,将缠绕在她脖子上的耳机扯走,顺势拾起桌上的手机,将正在播放的歌曲点了停止键,放回了原位。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不舒服,抿了抿殷红的唇,口中嘤咛一声,像小猫的叫声,勾魂得很。
接着收缩起细白手臂,呈抱臂状将脑袋压在手臂上继续睡。
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根根分明,打在眼睑处的阴影像是蝴蝶翅膀,微微颤动,被挤压后的脸颊肉鼓鼓的,两片粉嫩红唇无意识地张开,可见白白的牙齿,唇红齿白,娇嫩得很。
梁霁风看着女孩的动作浑身燥热不堪,不由抬手扯了扯本就敞开的衣领,喉结上下翻滚着,暗沉的黑眸眼尾微微泛红,涌动的暗流中快要压不住的欲望呼之欲出,只因刚喝下去的冰水并不能解渴。
一想到那张小嘴被别的男人亲过,他就恨不得双手掐住她那根纤细的脖子,把她压在身下蹂/躏。
手指触碰那张半张开的唇,软软的,润润的,像是果冻,他知道那里面有无尽的甘甜,是他渴望得到的。
忍不住弯腰下去,朝着那红艳的唇亲了下去,还恶劣地咬了一口。
柔软滑腻的触感,带着奶味的甘甜立即像是一汪救命的春水解药,令他浑身上下的脉搏瞬间打通。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激烈,女孩不满地哼哼两声,转过脸去,不再让他得逞。
梁霁风哪能吃瘪,直接上手将女孩从椅子里面腾空抱起来在怀。
低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以及毫无遮掩的雪白肌肤,微微起伏的轮廓,心中犹如万蚁噬心般难耐。
他黑眸愈发幽深,呼吸深沉灼热似火,黑衬衣包裹的胸腔起起伏伏,如有惊涛骇浪在翻滚。
他将她放进柔软的床褥里,极力控制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盯着她看了许久,伸手拨开她粘在颊畔的发丝,指腹触及粉白滑腻的面颊,按下去软软的又弹回来,犹如触碰到了某些开关,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地再次低头含住她的唇。
唇/舌包裹一顿搅乱,轻易分开贝齿,勾缠着她的柔软小舌,攫取着无尽的甘甜。
这个坏人就在婉晴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况下又将人欺了个尽。
婉晴迷迷糊糊中感觉胸闷气短,像是鬼压床似的难受。
她挥动小手推搪抗拒,却有一堵坚实如磐的墙挡住了她。
她小脸憋得通红,皱眉摇头,口中发出似哭似泣的低啜。
梁霁风终于不舍地松开了她。
却被女孩的手攥紧了衬衣胸襟。
她仍旧闭着眼,小脸红红的,唇角上沾着水光,嫣红得像暗夜盛开的玫瑰花,眼角有泪花溢出,打湿了睫毛,身子蜷曲着微微抽搐,口中呓语:“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这幅可怜破碎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和心疼。
梁霁风终是心虚,心中一怔,想起她在山洞里说过的小时候的经历。
这小东西这肯定又在做噩梦,梦见了那些杀死她外婆的坏人。
垂睫看着女孩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衬衣不肯松开,这分明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偏偏这股子可怜样他最吃。
他深吸一口气,理智回归后,在心中暗骂着罗震那个狗日的,把自己送来这里简直就是陷害他。
身体却又很诚实地在她旁边侧躺了下来。
随着床垫的下陷,女孩纤弱的身躯朝他滑了过来,他们隔着薄薄衣料贴合在一起。
他顺势伸出右手穿过她的脖颈,揽住她纤薄的后背,将她的整个人紧紧环抱在自己怀中,左手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和脸颊,一路滑下,拍打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女孩没有抗拒,似乎找到了温暖的避风港,小脸钻进他的侧颈,贴在他的颈窝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鸡仔。
细细温热的呼吸熨帖着他的皮肤,眼睫上溢出的泪痕沾染着他的汗液,成了粘合剂将他们融合,严丝合缝。
不多久,女孩微微颤栗的身子在他的抚慰下逐渐平息下来。
梁霁风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抱着她睡着。
其实他浑身难受死了,如在蒸笼里的炙烤,却又不敢动弹,心中既窝火又舍不得松开。
这样的事情在他的人生里第二次了吧?
他很难保证还能做到第三次,试问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做柳下惠?
一直到了凌晨四点,他可不想等下起来吓到她。
于是轻轻将熟睡的女孩挪开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婉晴被六点的闹铃吵醒来时坐在床上回想了好半天。
她实在想不起来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睡的。
而且她感觉嘴巴痛痛的,身上黏黏糊糊,床上还总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她扯开睡裙低头仔细看了又看,又伏在床褥里使劲地嗅了嗅,身上没有异常,床褥上除了洗衣液的香味又分辨不出其他。
她觉得自己这应该是心理作用。
起床看见书桌上昨晚没有做完的数学题目,思路竟然一下子打开了,三两下做好后收起东西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唇又红又肿,难怪那么痛,伸手摸了摸,心中不由一紧。
想起昨晚跟鹤微知接吻的事来,小脸上立马浮起大片云霞。
真是奇怪,就那样亲了一下而已,怎么会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