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开着车子驶出那道暗巷。
急速转弯掉头往富兰克林方向开去。
一路上没有枪击,这令他跟后座里的婉晴后稍稍放松了不少。
就在车子穿过一条十字路口,准备并入主干道的时候。
旁边一辆黑色捷豹从左边冲了出来。
车子的来势汹汹令阿龙连忙踩下刹车,并打转方向盘,试图回到右边车道。
然而,右边车道同样有一辆大货车急速驶来。
两边车子同时夹击,这分明是想要逼停他的车子。
阿龙意识到了问题,立马大呼:“太太,小心伏击,保护好自己!”
婉晴也看出来了问题,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恐怕是到了无法收尾的程度,心里的紧张跟担忧也化成了力量。
她左右观察一遍,而后将手中枪支上膛,降下一些车窗户,用枪口对准朝着左边的捷豹车子发射出一颗子弹。
子弹打在对方车子的挡风玻璃上,那明显是防弹的,虽然没有起到实质性作用,但也将对方的节奏打乱了,那司机慌张地将方向盘往一旁打转,使得原本直接怼上他们的力道跟方向偏差减弱。
随着车子轮胎的极速摩擦声响震耳欲聋,阿龙也极度默契地把车子跟着调整方向,从而避开了两边直接怼上来的两道力量。
那是婉晴持续射击的子弹击中了对方车子的轮胎,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就在阿龙再次找回自己的主干道,踩下油门想要一跃而过地超过两台夹击的车子时,右边的大卡车再次跟了上来,而且对方副驾驶玻璃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黑洞洞的机枪口对准这边猛烈射击。
猝不及防的阿龙根本来不及回击,车窗玻璃已经被击碎成了爆米花状态,随着速度纷纷落下。
接下来的子弹打在他的手臂跟头部。
“阿龙!”婉晴大声呼叫也无法唤回他的生命,随之而来的是车子失控地往前冲击,接着框框撞上防护栏之后的反弹翻滚。
婉晴在车子里跟着天旋地转,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车子最终冲破防护栏滚落山边。
大卡车丝毫不带停留地往前冲,留下事故现场。
捷豹车稳稳停在路边,后座车门打开后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白人男,手中夹着雪茄,走到被撞到变形的防护栏边,睥睨着那山涧里缅横亘着的黑色凌志,缓缓吸一口烟,吐出一白雾,道:
“下去看看死了没有?”
身后的手下领命后立马翻越防护栏,沿着坡度下去查看车子。
*
梁霁风在周乾驾驶的直升机里用望远镜俯视地面,搜寻着目标。
在通往苏格兰西北部海域的格鲁伊纳岛的沿海道路上。
一辆白色保姆车开的飞快,一直往海岸线开去。
他放下望远镜摸出手机,点开界面查询着那个定位,朝着驾驶室的人吩咐:
“阿乾,再降低点高度。”
周乾手执操纵杆,将机身朝下,俯冲下去。
梁霁风试图回拨那个定位系统,然而,就在他拨通后第二声,对方那边便提示无法接通。
“老板,您确定是小少爷的求救吗?这是无人岛,岛上全是病毒实验废弃物,这很可能只是个陷阱。”
周乾通过耳麦传来理智的分析。
“废话,我当然知道。”
梁霁风双眉紧蹙,一刻也不想继续等候,手动拉开舱门,用手中AK瞄准那辆车子。
自从半个月前,马六甲海峡发生那起四国联合追捕行动之时。
他从E国莫/斯/科死遁后,飞往泰/缅境地潜伏一月有余。
最终通过打通当地组织,隐姓埋名地进入陈啸天的地盘,成功联系上宋天宝。
通过宋家的势力造势一波,同时为迷惑陈啸天让米歇尔跟猜辉一众幕僚玩了一出无间道,两边打上关系后成功登上那首皇后号。
皇后号上集结的世界顶级专家跟生物武器等项目,不过是陈啸天跟约翰强强联手后,想要用来打通世界各地的通行证。
国际刑警组织以及FBI早就针对此事派出各自的负责人前往。
但这其中有多少是被渗透的内奸不得而知,这也是梁霁风跟鹤微知私下里沟通的目的。
他可以答应鹤微知来做这个屠龙手,前提是不要相信中情局信息。
鹤微知遵循规则,有原则跟底线,哪怕是联手,也会按照要求办事,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征服反派,对于组织他选择无条件信任。
梁霁风用简单粗暴的话语冷笑着告知对方不要太天真,这世界并非全都如他所想的那般所有人都想要站在所谓正义的那边,往往制造出来各种麻烦跟阻隔条件的正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人。
主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们自认为聪明且贪婪。
人是世界上最贪婪的动物,因为学习接触到了不同领域的东西,心理跟生理上的欲望阈值会不断攀升,终究会变得永无止境地想要更多。
权利跟金钱从来都是人类最好的春药,无论男女,一旦拥有过后就不可能罢手。
而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定义在正义那一挂,也不会允许别人将他踩在脚底下,更不可能愿意将自己双手的成果奉送于人。
但他遵守游戏规则愿意共赢,只要不涉及安危,他可以与人共享奶酪。
毕竟世界之大,光凭借自己一个怎么可能做到永垂不朽,可是有些人不愿意遵守游戏规则,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所以才有了假死借机逃走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计划。
他理直气壮,不过是想要追求自己的目标。
故而,他成功利用那一波又一波同样为了金钱权利的傀儡们聚集,又提早从皇后号上撤离。
在皇后号爆炸之前,他成功乘坐潜水艇直达新/加/坡港口。
通过掌控手中资源搭运上陈啸天准备运往印/度/洋的货轮,其中途径印/度、毛里求斯辗转到达澳大利亚,新西兰,最后飞往英格兰。
这期间,他化身江洋大盗,经历了各种场面,生死悬在一线是常态。
很多时候,他几乎是脱离了原本的计划,没有跟鹤微知保持联络。
他的目标就是搞垮陈啸天跟他的接头人,摧毁他的所有翻身计划,哪怕没能亲手弄死他,也会亲眼看着他崩溃。
无疑,这是一项非常艰难的工程,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解决所有的阻碍。
但他依然铤而走险地利用国际刑警营救世界顶级专家的计划,成功将那些前往投诚陈啸天的人一并拿下后献祭给各地警方。
他心中十分了然,自己不是所谓的正义,更不可能想要用这种手段洗白上岸,他根本不相信能够用法律惩戒那些罪犯回头。
故而,在截胡陈啸天的货轮之后,他就单方面切断了与警方联络的信号,一路从东/南/亚领域到达印/度/洋彼岸,最后抵达大/西/洋领域。
当然,他不过是个肉身凡胎,再怎么厉害也逃不脱折磨,期间他不止一次受伤,甚至旧伤复发,体内的毒血残留导致他一度休克进入ICU抢救。
值得庆幸的是老天爷似乎还不想要收回他的这条贱命,许是因为可怜他,更可能是因为他的家人们需要他的守护。
在得知梁国安去世的消息时,他曾经想过主动跟婉晴联络。
可是一想到她经历的苦难,他便没有勇气做这样的决定。
他伤害过她,自是愧对于她,而她在经历过种种磨难后依旧靠着那些念想支撑着向阳开花,他害怕自己若是没有能力再给她幸福又去招惹她,那将会是对她再次的沉重打击。
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心中也有想要保留的一片净地,那片净地就是他的女人跟孩子们,他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不堪,哪怕这一切一直在重演。
然而,不信命的他还是一次次被折服。
就在他以为婉晴已经死心到不愿意再见到自己的时候,他再一次收到信号。
他知道他们来了,来到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