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霁风顺势弯腰吻一口婉晴的脸颊,弄出吧唧声响,沾上了口水。
令婉晴不自觉想要伸手擦拭干净。
而他丝毫不在意地揉着她的脑袋。
顺溜光滑的黑发流入他指缝里,填补他些许的空虚,却激起更多更深的沟壑,急切需要填满。
双手从她身后两侧穿入,交叉拥紧她在怦怦狂跳的心口。
坚挺胸膛贴上她薄背,白蓝两种色的睡衣相嵌,坚硬和柔美线条熨帖,合二为一,天衣合缝那般自然。
他低头深嗅她的发顶,那股幽香只进不出,扩散体内,产生令人愉悦的多巴胺,恨不能时间空间就此停住,变成永恒。
婉晴身子在其掌心中震颤,变得僵硬,心跳快到像要蹦出胸腔里的兔子。
只能任由他抓捕,成为猎物般,即将被凌迟。
他捏起她的下巴,拾起她的小脸,让她瞧着镜子中的自己。
被身后的双开门高大身形完全包裹着的婉晴,就像一只待宰羔羊,眼神慌乱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审判。
“梁婉晴,还没跟我说什么秘密呢。”
男人在提醒楼下的那个问题,说话间的呼吸粗重。
作乱的不仅仅是手,承受折磨的自然也是他自己更多。
婉晴依然不肯开口,那是她无意间得知的秘密,本就不应该宣扬,怎么可能告诉他知?
她身上的睡衣款式厚实保守,可是在男人眼中分明是多此一举。
他轻易地解了绑带,轻佻地笑,如此浪荡不堪。
“不肯说是吧,一晚上的时间呢,梁婉晴,你要学会适应,也是取悦你自己,不听话的后果已经尝过,终究是自己受苦,把时间花在吃药打针上面,何必呢?”
婉晴觉得自己都要被他洗脑,原来从他口中说出那般冠冕堂皇之话,竟能令人如此信服,他像是有魔力一般,坏事都能变成好事。
可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楚她哪里能够忘得掉呢?
还没开始就已经败下阵来,抖颤簌簌中的切肤之痛,令她失声到哭不出来了。
心存的幻想终究面临破灭,原来自以为的一切,终究只是自以为。
大鱼大肉吃惯的人,开一次盲盒吃瘪的教训还不够吗?
那样的难受一次就该厌烦,该抛弃的,可他显然没有那样做。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太过于天真。
梁霁风将她轻松抱起,轻轻放入床里,自己也随之而上。
婉晴黑漉漉的眼中蓄满了清水,是惊恐,是绝望,依然找不见半点心甘情愿与配合。
他俯身亲着她的唇,大拇指食指抚摸她的脸颊和耳珠,惹上湿漉漉的一片,弄得好不心烦。
用干脆手盖住她那双过于清澈的眼。
他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掩饰的是自己的心虚?
这种道德情操的东西他这种人不该有之的。
可这小东西沾染后就上瘾,实在是没办法放手不管。
老母的,竟然要看她的脸色,这种日子他何曾有过?在她这里也是成了先例。
梁霁风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起,他竟变成了这种受虐狂。
见不着的时候全然当做没有。
见着了,吃不着就像万蚁噬心般难耐。
尝过后就如同吃了药一样上头,想要强行戒断都不行。
婉晴无声地承受一切,眼泪不停地流淌,身子更是僵硬如石。
这般无情无趣,终究是激怒了他的内心。
他狠狠拽着她翻转,背对着他。
男人咬牙切齿地在耳畔警告:“梁婉晴,你老母的,你倒是开口说一句话啊,不是想要上学?”
婉晴宛如死尸一般不给他回应,即便肚子疼到抽搐,也只敢咬紧唇瓣,不敢哭出来声音半分。
在他眼中看来,这就是不拿他当一回事,男人的尊严在她这里丝毫没有。
他骂爹骂娘,骂祖宗十八代,完全不在乎脸面,反正在他们彼此眼中,所有颜面都不复存在的。
“梁婉晴,我的姑奶奶,我的克星,我算是怕了你,难不难受倒是说一声啊……”
唱独角戏的人终究是先败下阵来的。
最终也是没有得到过痛快的。
又顾忌她身子受不住,怕她再一次入院,只能缴械投降认了输。
暴风雨席卷过后,手臂箍住婉晴的腰肢,将其紧贴在怀。
男人恼意不散,恨恨地警告:“梁雅妍也跟我说你想回学校,就你这个表现,我你能答应吗?嗯?”
他边说边给她身体力行的示范,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
婉晴身子宛如置身火焰山,被炙烤到神经早就麻木。
只有男人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她耳膜内炸裂开来,令她神经紧绷,脑子里白光闪过,双目紧闭,攥紧被单,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你老母的,梁婉晴,你就不能长进一点……”
男人带着怨气低吼一声,只得停摆作罢。
翻身侧卧,起起伏伏的胸腔内,怒火还在不断燃烧。
伸手探人鼻息,微微呼吸存在,稍稍松一口气,还好没死。
手掌捏住她红透的脸颊嫩肉,小小一团,那么弱小,在他掌心,一捏就能碎,却又能最拿捏他的心。
这小东西昏睡过去一了百了的,她倒是舒坦了,让他这般活受罪,到底是谁欠了谁?
掀起薄被,往人身上一盖,眼不见为净。
起身摸浴袍内的烟盒和火机,抖出一根点燃,蹙眉胡乱地抽几口又捻灭,终究是起身去了浴室。
婉晴睡得昏沉,梦里又见鬼压床,折腾了她半宿。
她仍记得阎王那句话,是给她的回答,他的意思是自己表现不好就不能回去学校。
一直到了日上竿头,才彻底醒了来。
掀开薄被,白色床单里的隐着浓郁味道,记忆逐渐回笼,仿佛有被刀具钝器凌迟过一般的疼痛感。
睁眼看四周,床上一片凌乱,床下是撕碎的衣衫,她的海绵胸衣撕成两半在地毯上残存。
婉晴受不了这般凌乱,哪里好意思等到菲姨来收拾。
拿好衣衫先去浴室冲澡,没留意开关,打下阀门,冲出来的是冷水,冻到她牙关咯咯直打架。
抬眼看一眼热水器阀门,没有制热,她不可能调试的,想想只有那个人,可她丝毫没有多想。
洗好澡后开始收拾房间,分门别类,先大后小,先将床单被褥送进脏衣篓,再把贴身衣物拎着进了浴室。
睡衣拧成一团,有男人的那件。
她从来没有帮男人洗衣服的经验,根本不懂男人衣服口袋要翻。
等她发现问题的时候,梁霁风睡袍里的一盒雪茄跟一支香槟色的打火机,已经泡了十几分钟的水。
她慌忙拾起那两样东西,用纸巾包起来,一遍遍擦拭吸干水分,终究还是干不透的,又拿起吹风筒企图吹干。
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能不能回天她也管不了了,将东西放下后自我安慰,反正他又不差钱,随手丢一个打火机一包烟有什么问题。
等到婉晴忙活完了,拿着毛巾准备下楼晾晒,撞见刚刚晨练回来的梁霁风。
男人随手将汗津津的速干衣脱下来,露出一身挂满汗珠的麦色肌肤,偾张的腱子肉那么明显,因为运动过后鼓鼓胀胀,青色静脉可见。
婉晴根本不敢直视,见他手中拎着衣服,以为他要随手丢弃,主动上前去,要接他手里的衣服,“我,我正好要洗衣服,一起帮你吧。”
男人不做声,沉黑眸子直勾勾盯着她几秒,伸手随她接去。
往楼上走的动作依然没停,一个上楼,一个下楼的姿势相对。
一个上身光着,光明磊落地袒露,一个红着脸低头,做贼心虚一般躲避,耳尖都是红的。
“你上还是下?”男人见她站在原地没动,挑眉问道。
婉晴心跳如雷,他怎么这样?她都帮他接了衣服,按照礼貌难道不应该感谢,怎么他还像是个被服务的主。
想归想,动作还是先行一步,让开道让他先走。
他站定不动,伸手夺了她手里的毛巾,擦拭起了自己的脸。
这人怎么能这样?婉晴瞪大了眼,嘴唇动了动,那可是她的洗脸毛巾。
男人丝毫不在意,只觉得毛巾上有她的清香,擦完后恋恋不舍地丢回她手中,“还不走?准备帮我擦身?”
婉晴闻言紧咬下唇,攥紧毛巾,慌忙转身往卧室走去。
男人跟着她身后进了房间,看着房间里收拾整齐的一片天地,早没了昨晚的混乱战场。
挑了挑眉,心道:梁婉晴这个小东西,还是很贤惠能干的。
婉晴不明白,他为何不回去自己房间。
却听闻他喊了一句:“梁婉晴,我的烟和火机呢?”
啊?这才记起来,她将他的烟和火机泡水了。
噔噔噔跑去取了那盒雪茄跟打火机回来,站在男人身旁低着头嗫嗫嚅嚅:“那个,那个,是我不小心把它们泡水了……”
梁霁风闻言斜眼睨过来,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眸色闪了闪,似乎有一瞬的呼吸停滞。
接着他伸手,从她手中抽了火机,转身离开了。
重重的关门声令婉晴吓了一个激灵,心想自己好像又惹到他了。
他那么重视这个火机,看来是什么重要的人送他的吧?
婉晴将自己那条被男人擦过汗水的毛巾用消毒液洗了好几遍,闻了又闻,确认没有味道后才算放过。
等她忙完之后,听闻菲姨来敲门唤她。
开门后,菲姨扫视房间内一圈,开口笑道:“晴晴真是勤快啊,被子大件的还是我来吧,风少爷说要喝咖啡,还要吃水果沙拉呢。”
婉晴听见被子就脸红低头,却又不明白后面那句的意思。
菲姨继续道:“说是要晴晴做呢,吃完了好像还要出门,让你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