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克罗分明又知道老板的命令不能违抗。
本来应该把这个女记者带去黑市的,可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只是将她先丢在这里,之后再做打算。
“你别哭,我会叫人给你送吃的过来,只要你乖一点,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要是玩花样的话,我是不会对你手软的。”
阮甜咬了咬唇,抑制着喉咙里的哭声,却又难掩软糯的嗓音,像是受尽委屈的嗔怪: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把我一个姑娘丢在这里是不是太狠了,你家里没有姐妹吗?如果你的姐妹被人这样对待的话你不会难过吗?”
见克罗皱了皱眉,有了一丝犹豫。
阮甜继续说:“要不这样吧,你把我松开,我不跑,乖乖待在这里等你回来可以吗?”
克罗差点被她的可怜样欺骗过关,这下又清醒了过来,对她勾唇笑笑,“阮小姐,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你还是老实待着吧,我办完事之后就会回来。”
说完走到她跟前,扭开一瓶矿泉水,将水送到她唇边,“喝点。”
阮甜见他不上道,心里又恼又恨,脸上泪痕斑斑,身子往前倾过去,脑门往他额头狠狠用力一撞。
“死黑佬,我喝你妈个头啊。”
克罗始料不及被她撞得身子往后倒去,没想着这女人明明那样梨花带雨的孱弱模样,竟然这样凶悍。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能容忍一个女人这般戏弄自己,遂丢了手中水瓶,伸手捉住人的胳膊,将她扑倒在地。
阮甜本就被绑住手脚,经他一扑倒,整个人就直挺挺地被他压在了身下,因为惯性的原因,克罗的唇瓣甚至覆盖住了她的。
二人顿时像是触电一般周身僵硬,继而涌过一阵酥麻,相贴合着的身体逐渐滚烫。
女人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酥胸抵在男人坚实胸膛上,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化学反应。
“唔,你,你……”
阮甜脸上浮起绯红,瞪大的双眸水雾迷离。
与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次,一时间恨不得咬舌自尽。
克罗高中就去了部/队,常年与外界隔绝,更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女性,这也算是他的初吻,一时间也红了脸。
两个人就这样静止看着对方好几秒,克罗才反应过来,立马撑着地板起身,随后又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把她打横抱起放进沙发,“你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甜听见关门声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喊他,可又不知道叫他什么。
最后只能狠狠蹬着沙发,骂人祖宗十八代。
*
位于湄南河畔的曼谷港口。
起重机正将一只只集装箱从货船上卸载下来。
等候在集装箱边上准备搬运货物的工人成群。
其中有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正焦急等候着。
“快点,快点,手术正在进行中了。”其中一个男人用泰语催促。
哐当一声,集装箱门刚一打开,从里面散发出浓浓腥臭味道。
只见脏污黏腻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看起来都是经过长途劳累,加上服用过药物之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
“哪个是匹配成功的?”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开口问。
另一个拿着平板的男人划开屏幕,点开一个叫傅熳的女孩资料,然后对着照片,一个个核对躺在地上的人,最后蹲在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身边,指着她:“就是这个!”
“先将她带走。”男人命令。
闻言,马上又上来两个男人,将地上的女孩抡胳膊抬起,直接走向码头一边的直升机。
很快,直升机开始上升。
半小时后,降落在比利佛山庄的一所私人医院顶层。
那里同样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等候。
待直升机降落,那几个人推着担架车小跑着上去迎接。
几个人手忙脚乱一阵,将那个叫傅熳的女孩弄上担架车后急忙推进了电梯。
“贺斌,这一次确定是可以的吗?”
一身病号服的贺镇南手中转动着一串佛珠,坐在病房的百叶窗前,握拳抵唇咳嗽着。
“南叔,您放心,这个女孩的血型也与您匹配,只要手术成功,您的身体一定能恢复。”
一旁的贺斌笃定地回答。
“这女孩是什么来历?家里人知道吗?有没有后顾之忧?”贺镇南皱眉问道。
贺斌同样回答十分肯定:“南叔请放心,这女孩是单身,从摩纳哥去港城旅游的,家里只有妈妈,还改嫁了,母女俩的关系并不好。”
贺镇南闭上眼,手指捻动佛珠,口中叹息:“母亲,您若是泉下有知的话请一定要保佑我,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姓梁的那家打垮,秦文君死的太轻松了,梁霁风那样都还不死,简直天理难容,我一定要让他们下地狱!”
咚咚声响起。
外面有人敲门。
贺斌去开门。
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其中领头的说:“贺镇南先生,我们现在需要马上给您进行麻醉开腔手术,隔壁的捐献者已经做好准备。”
贺镇南定点头,配合地从沙发里起身走向了病床。
他很快被推出病房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紧闭,红灯亮起。
贺斌带着一众人站在走廊里静静等候着。
病房内除了仪器设备的提示音外,便是手术工具在不锈钢盆内碰撞的声音。
病房内摆放着两张病床,一边是那个叫傅熳的女孩,她双手扎着针管正在输液。
另一边是贺镇南,他看一眼隔壁床上的女孩,随后配合医生闭上眼睛,注入了麻醉药。
就在他随着麻醉药注入体内逐渐沉睡过去的时候。
一旁端着工具箱的男医生,迅速从兜里拔出一把消音枪,朝着贺镇南的胸口连续开了三枪。
贺镇南瞬时瞪大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身体痉挛抽搐了好几下,喉咙里卡了痰一样出不来声音,之后便失去动静,白色床单上顿时冒出汩汩鲜红的血迹。
旁边的主刀医生很快发现端倪,俨然还来不及反抗,已经被持枪的男人一手环住脖颈,一手用枪口抵住太阳穴。
“所有人给我抱头蹲地!”男人大声命令。
其他人顿时吓得丢掉手中物品,按照他的指令照做。
随后,男人将医护人员全部关进一旁的配药室内反锁上门,又飞快返回手术室,将睡着的傅熳从病床里抱下来,放进外面的轮椅上。
之后又从里面拉了一个护士出来,让她推着傅熳走出手术室。
门口的贺斌听见动静,立马紧张地走上来迎接。
只看见一个穿着无尘服的护士推着轮椅出来。
轮椅上坐着面色惨白的女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已经失去呼吸。
护士身后跟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我叔叔的手术怎么样?”贺斌开口问护士。
护士很紧张,因为有身后男人抵枪债腰部威胁,她浑身僵硬,后背发凉,只能点点头,按照他的要求说:“还在进行中,我先把这位捐献者送走。”
贺斌一听没有太在意其他,只是微微颔首,放他们走。
可就在他们正进入电梯的时候,贺斌似乎反应了过来。
他立马迈开腿朝着电梯奔去,边跑边喊:“你们等一下!”
然而男人已经先一步朝他开了一枪。
贺斌低头看自己胸口,正中心脏位置,鲜血直往外迸,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再次看向电梯:“……站……站住……”
接着便是噗通一声,整个人栽头倒地。
“斌哥!”
“老大!”
一众马仔们蜂拥上来,场面乱七八糟的乱作一团。
有人从另一部电梯去追人,有人从消防通道去拦截。
然而,男人带着傅熳已经上了顶层。
直升机螺旋桨声呼呼作响,风吹得衣衫鼓鼓,睁不开眼。
男人摘下口罩,推开护士,抱起轮椅上的傅熳,直冲向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