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倏然睁眼,扭头去找人。
浴室内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和水声传出来。
她的意识逐渐回笼,坐起身来,俯身去捞起自己的T恤套上。
脑袋才一套进去,就有一只微凉的手过来从她臂弯里伸进来作乱。
“哎呀……”
她娇嗔一声拍打男人的手,抬头去看人,同时打了个哈欠,眼眶也随即湿润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般娇俏模样,简单宽松的白T随意套在腰际还没拉下去,如瀑般的黑发略带着凌乱,纤白的腿和半截腰肢就那样露在外面,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咪。
“还没睡好?”
婉晴眼中湿漉漉的,看人若即若离,仿佛有钩子勾着人,声音更是慵懒,撩拨人心:“嗯,你就睡够了?”
“我习惯了,睡多了反而会头昏。”
梁霁风一边擦拭头发,一边看着她,人在临睡前和起床前的模样是最真实的,他从很早前就见过她这般,且一直很喜欢看她这副模样。
“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回梁家?”婉晴屈膝坐着,梁霁风发尾的水滴滴到她眉心,微凉中沁着痒。
他俯身去取手表,看一眼时间,套进手腕,唇瓣擦过她耳畔:“嘉煜跟嘉玥我让人先接回老宅,我们先不回,要陪你睡够再回。”
他的语气暧昧,气息拂过她的颈侧,刻意在她泛红的耳廓处停留,并伸手用食指指腹去揩她眉心的水珠。
婉晴被他挠得浑身酥痒,鼻腔里哼哼着,“好痒。”
“哪里痒?”他故意将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紧挨着她的腿。
“讨厌!”婉晴下意识地收拢双腿。
梁霁风笑着直起身子,站在床边戴表,眼睛却不离她分毫。
这个角度刚好瞧见她裸露的双腿,没有盖被子,一片春光,大喇喇地呈现在他视线里。
婉晴感受到了他灼热的视线,抬头的瞬间,正好瞧见他喉结上下滚动的痕迹。
她很敏感地嗅到了他的变化,知道大事不妙,随即从床上下地,慌忙称去淋浴间洗漱。
而她跑得过急,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身上的衣着有多不避体,勾人的臀形和没有消除的印记,以及性感的线条让人一览无余。
婉晴站在镜子前刷牙洗脸,甚至有些心虚地将门关上。
不多时,玻璃门上有一道人影出现,那是梁霁风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分明就是藏匿着狡黠的心思。
婉晴放下杯子和牙刷,下意识地扯了扯T恤,盯着他的影子问:“你要干什么?”
男人似乎低笑一声,继而沉稳道:“你蹲坑好了没?我要进来取东西,不是掉进去了吧?要我找人来捞吗?”
一连串的问题尽是让人臊得慌的,婉晴提高音量反驳:“你别瞎说,我才没有蹲。”
“那你还不出来?”男人说话间已经旋开门锁,直接跨步进来。
婉晴手中攥着毛巾,退后一步,看着男人走近,眼神里有着防备,生怕他直接扑上来似的。
梁霁风看出她的举动,微微勾唇,继而同她擦身而过,走到盥洗台前,拉开抽屉看一眼,之后回头看向婉晴,对她歪歪下颌,沉声道:“过来!”
婉晴靠在门边,有些迟疑,“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梁霁风被她逗笑,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说我要干什么?我真要干什么还要等到现在?”
婉晴觉得自己确实好笑,他这样的人,什么时候矜持过,哪一次不是随心所欲?
她缓缓朝他走过去,刚要开口,就被男人的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身前,而他则紧贴着她身后,双手撑住盥洗台。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且熟悉,她甚至肌肉记忆地能想得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婉晴的手撑着洗手台面,有些抗拒地僵硬着身体,小声说:“梁霁风,别,别在这里……”
梁霁风被她的头发蹭得下颌有些微微发痒,面上噙着笑意,看着镜子中的她,俯在她耳边,轻声说:“梁婉晴,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怎么总想着这些事?”
婉晴被他激得浑身瑟缩,脸上的红怎么都掩饰不住,忍不住浮起愠色,“明明,明明是你自己,你老是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分场合,我,我在你眼中就是个泻火和生孩子的工具吗?你发泄完了又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周而复始的这样,谁都会累的。”
身后的男人保持姿势不变,灼热的呼吸和体温将她团团裹住。
他发尾的水还在往下滴,刚好淌进了她的脖子,蜿蜒滑到锁骨和前襟,洇湿了内里,打湿了她的心,正如外面的雨天一样潮湿。
许久后,他才用平静的口吻说:“好,我接受你的批评不狡辩,不过我对你,没办法做到装模作样的柳下惠模样,从来都是,你应该清楚的。”
婉晴不由翻起了旧账,“难道你对别的女人不是也这样吗?”
梁霁风不想用语言反驳她的话,直接上手,按住她的小腹,手掌宽厚有力,还使了很大的劲,令她肚子跟着有着微微疼,后背涌过一阵酥麻,双腿有些乏力地差点站不稳。
她蹙眉去掰他的手,“梁霁风,别这样,我难受……”
梁霁风的手顺势握紧她的,带着她的手到抽屉处,带着她的手指拉开,“乖,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婉晴愕然,低头去看,原来那里面是两只蓝色丝绒的首饰盒,一大一小并排躺着,显然是某人放进去的。
梁霁风知道自己这次伤到了婉晴,本来是计划手术完之后跟她办婚礼的。
婚纱、婚戒、婚礼地点都已经安排好,只差跟她开口,只可惜后来的事情来的有些措手不及,令他打乱了计划,还因此开罪了她。
他这人嘴巴向来不会认错,宁可用行动跟物质。
“这也是送我的?”婉晴几乎能猜到里面的东西,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明显是某人带着歉意求和。
梁霁风灼人的呼吸在她耳畔撩拨,对着她红透的耳廓轻嗤一声:“送别人的我用得着这么上赶着贴上来?”
婉晴总觉得这话听着不舒服,心里还有一口气堵着下不去。
男人已经捡起大的那只盒子打开了。
同色系的绒布内托里静静躺着一条白贝母蛇骨钻石项链,山茶花瓣周边镶嵌的钻石不同于品牌售卖的大众化,看起来就是奢华的定制款式,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婉晴跟他这些年里,早就见惯他更大手笔的礼物,她亦知道这人挥金如土,送人东西从不手软,在梁霁风这个生意人眼中,这些东西就好比是投资的一小部分沉没成本,必然是会有回馈的。
可是这条项链,明显是他用了心的,因为这是她曾经在素描本上随手涂鸦过的手稿,显然是他拿了去让人按照稿子定制的。
梁霁风捡起项链,解开S搭扣,并双手给她戴上,细心地将她的头发捋到一旁顺直。
锁骨上触到冰凉滑腻的首饰坠感,明晃晃的白贝母钻石和山茶花图案映入眼帘,衬得她的脸和脖子愈发白皙,更增添几分华贵跟温柔。
紧接着,男人便伸手去拿另一只盒子。
“梁霁风,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