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在梁霁风怀中,被他走动的动作牵制,微微颠着。
她不得不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像是没有主心骨的藤蔓依附着他。
嘴里还有方才接吻后残留下彼此的口津和酒精味道。
她一面想着这男人真是急色性也,一面又为自己酥软无力和条件反射感到可笑。
她一边骂他的同时,又认知到自己分明也是个双标的人。
明明极度渴望沉浮在他的怀中被强烈的情/欲湮灭,对他这种强势占有上瘾,迷恋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充实感,更喜欢他带着半分醉意地咬着她的耳根,喘息着胡言乱语中说些轻佻话。
所以当身后的门刚一阖上,颈后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命令话语:“脱了!”
这句话一出,婉晴便浑身犹如过电般的酥麻,心脏更是像是煮沸的一锅汤,咕咚冒着热气直往外溢。
指令没有得到她的执行反应,急不可耐的人直接上了手。
轻薄的晚礼纱裙轻易地被他撕毁成片坠落,连带着脖子上那条复古珍珠项链。
一颗颗的白珍珠在地板上弹跳滚落去了四面八方。
婉晴记不清自己有多少衣物都是这样毁在他手中。
时间长了,仿佛成了某种情趣,她也懒得再计较。
食性风月里,他从来都是主导者,而她对他来说是施恩,是解救者,他虽处于求索者的身份,却从来都是倨傲猖狂的,无论是追上来吻她的唇,还是不断剥落束缚的双手,都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力道。
换了以前,婉晴总是会抗拒,会跟他角力挣扎,虽然从来没有赢过。
现在的她已经到了他口中如狼似虎的年龄,能坦然敞开身心地接纳他。
虽然在陌生的环境里她还是会有些压制着,但是身体的反应总是比她的嘴巴要诚实得多。
她脚上仍旧踩着高跟,不自觉地收腹挺胸,腰线坍塌。
依偎在他怀中低声说着:“梁霁风,别,别这样……”
梁霁风停下解扣的动作,鼻尖触着鼻尖,喘息粗重,酒气的灼热喷薄在皮肤上,意味深长地问:“别哪样?嗯?”
俩人身上都微汗黏腻,加上刚才的情动,急切又暧昧的呼吸黏着。
婉晴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组织不出适当的语言。
此时的她说什么都像是欲拒还迎,其实潜意识里更想要说Yes,只是羞于出口。
尤其在被他按进沙发里的时候,身体的抖颤更加明显说明了答案。
答案的醒目和骚动令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且共振,掌管主导身份的人更是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它,令心跳在他指间愈发澎湃,随着搓捻更加直白地展露出美好和年轻。
婉晴止不住呜咽,双手攥紧他的发,似娇似嗔地淬他:“混蛋,你不是说要让我先去洗澡吗?”
“当然要洗,洗跟睡两件事并不相冲突,而是先后程序。”他的齿关咬合,闷闷地发声,依旧是清醒的话语。
“你怎么这么好精神,不是没有休息好吗?”
婉晴的手臂不自觉地缠紧他,开始跑调的声音像是求饶。
“因为是你啊,你就是我的兴奋剂,一直都是。”
这样的话语比任何情话都能打动人心,婉晴的心跳频率说明了一切,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已然绽开。
这个男人是懂得下蛊和施展魔法的,轻易地将她推进火海里。
“只要脑子里想到你,我就会自动续航,没有比叼你更有意思的事……”
婉晴羞耻地去捂他的嘴,“你这张嘴,太可怕了!”
男人顺势捉住她的手,“可怕?你倒是先说说自己享不享受先。”
抛出更羞耻问题的人双手变本加厉地捣乱,心绪就像一张网,将她的所有角落都兜住了,只是直白赤裸的目光一直不变地盯着她,落在她的五官上。
这是他的习惯,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不错过每一处,喜欢欣赏她为自己动怒动情,或者餍足后的迷离。
“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整蛊我,从来都是……”
婉晴娇喘的骂声令他乐此不疲,还要被他取笑:“你听听你自己的声音,明明都要上天了还要在我面前装作纸老虎。”
“纸老虎也比你这样人面兽心的臭男人好。”
“是吗?口嫌体正直啊,臭男人的好处你是不是不懂?比起那些白面书生可是要强得多吧?嗯?”
随着颤颤的话音,他叫她更加明白了臭男人的恶趣味。
虽然她并没有机会比较,可是也已经足够明白他的的强得多是有多么实在和可怕。
婉晴忍不住抱怨:“你不能悠着点吗?”
她像是一块被碾压成粉末的饼干碎,在还没有完全能够容纳的情况下感觉出了疼痛。
梁霁风同样是久旷,在这样的回馈中绷紧了神经,手臂和面额的青筋呈现,忍不住闷哼着捏住她的下巴,轻咬她的唇:“放松些,配合我,我们一起在沼泽地里沦陷,越挣扎越是陷得深。”
“那我该挣扎还是该沦陷呢?”婉晴与他直视着发问。
“随你喜欢,我都可以接受。”
男人牙齿用了点力度地咬她的唇珠。
婉晴下意识地探出舌尖,才一触及,便被他勾住,更进一步地探索。
她索性闭上眼睛,而梁霁风对她施展命令:“看着我,不要闭眼。”
“不要,不敢看你的模样……”婉晴实话实说,其实是真的怵他,从小到大都是。
更是因为想要保持那份距离产生的美感,因为见证过他眼中的欲念,以及剥离情欲后的冷冽。
她觉得这是男女相处中迟早会面临的问题,生活中的鸡零狗碎总会磨灭最初的热忱,面对过最狼狈最邋遢的模样之后,就会失去新鲜感,甚至变得不愿意收拾打扮。
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成立的基础也是得在悦己者的身上的,如若对那个人没有了感觉,那就不会存在后面的结果。
梁霁风觉察出她的走神,缓下动作,用指尖一遍遍拨弄着她长卷浓密的睫毛,又一点点地亲吻遍她的五官和脸颊,耐心又温柔,像极了动物间的相互示好跟取暖。
“梁婉晴,很喜欢吗?”
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婉晴没有多想就顺着他的意思点头说喜欢。
男人狡黠地笑着,啄吻她的唇,“我也是,一直就很喜欢,很喜欢看着你这样。”
说罢更加发狠到让人失语。
婉晴果然招架不住地抽噎,昂起头去撞他的额头:
“坏男人,你这个混蛋,我不喜欢,不喜欢这样,你真是个大骗子。”
男人一本正经地捏住她的脸颊,“跟我说实话,真的不喜欢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