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摇头挣脱男人托起她下颌的手。
带着视死如归的眼神瞪着梁霁风。
字字句句都是带着尖刀般扎人心:
“梁霁风,我们本就不该相遇,我当然要离开你,我做梦都想要离开你,我梦里哭,不是因为担心你死,而是高兴,是因为梦见自己一次次从你身边成功逃离后的喜极而泣,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早点死,或者我死了,那样就不用再面对你,我们最好生死相隔,生生世世永远不要相遇!”
女孩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红肿的不像话,泪水不断涌出,颤巍巍的单薄身子明明像一片枯叶,说话时牵动的五官和筋脉却又彰显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是绝不服输的劲儿。
男人看在眼中,体内却涌起腾腾热血,这就是他的小兔,看似孱弱,隐藏着的爆发力总是让他惊喜,让他欲罢不能地陷入这场追逐之中。
“行,梁婉晴,你有种!”
他勾唇哂笑着从地上起身,头顶灯几乎被他完全遮挡住,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在背光里丝毫不受影响地展露出迷人的线条和笑颜。
他随手摸出烟盒在手,敲出根烟叼在嘴角,划开火机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仿佛在回味着婉晴的话语,又似乎早就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婉晴心里祈求这场审判早一点定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哪一步。
黄英和于梦的命运许大局已定,对黄英的愧疚让她更加无法面对。
男人转过身来,对着她哑然失笑:“梁婉晴,你说真的啊,生生世世永不相遇,可我他妈的就是不信这一套怎么办呢?我们之间的孽缘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梁婉晴,你对我来说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存在啊,在我心里,你跟其他货色还是有区别的……”
他边说边走到于梦面前,手中的烟送进唇边叼着,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唇红齿白的笑意足够妖冶迷惑人眼,直直看向婉晴:
“梁婉晴,这区别是什么呢?你想知道吗?”
婉晴随之抬头,与男人的眼睛对视上后,下一秒便令她瞪大双眸。
梁霁风一手扼住于梦两条胳膊,遒劲手臂扣住她的脖颈。
于梦整个人被梁霁风掌控在手,像是一只毫无反击能力的破布偶。
男人的容颜和伟岸身躯对她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反抗,就被他将双手反剪在了身后,单手制住了。
“梁总,你……你干什么?”
于梦惊慌失措地回头去看梁霁风的脸。
男人半分眼色都不给她,而是直直盯着对面的婉晴。
“梁霁风,你要做什么?你放开她!”
婉晴意识到这男人必然会做出更危险的动作,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男人吐掉口中烟,松开扼住于梦脖颈的手臂。
转瞬间,他修长指节捏住一把尖锐匕首,灯光照射中,明晃晃的刺人眼。
他朝着婉晴邪魅一笑,旋即,匕首尖端刺进了于梦左手腕,随着那条红宝石手链断裂跌落地板的同时,鲜血瞬间溢出,滴滴答答在地板上。
“……梁霁风,你这个疯子,你放开她!”
婉晴倒吸一口凉气,摇摆着脑袋,双膝跪地,双手撑着冰冷地板往前匍匐,想要靠近,却发现下半身失去知觉一般,麻木到根本不听使唤。
“梁总,你不能这么对我……”于梦还要挣扎。
梁霁风口中冷冷笑着,手中锋利刀刃已经抵在于梦脖颈,对准位置,轻轻一抹。
对着婉晴说:“梁婉晴,我告诉你,不是我中意的东西,我不会稀罕的。”
接着抬起于梦的下巴,展示给婉晴继续笑着说:“血不会那么快流干,可以发挥你的大善心救她,我的圣母玛利亚。”
婉晴双目圆瞪,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于梦脖子和手腕上的鲜血不断往下流淌,滴在地板上,在提醒着她这是事实。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远远超出她的所有想象,他何止是魔鬼啊?魔鬼见到他都会害怕吧?
他明明刚刚才跟于梦上过床,当下就能对她如此心狠手辣,这是何等可怖啊。
婉晴意识到要立马打急救电话。
目光搜寻,于梦的手机在一旁的电视柜前插着充电器。
婉晴匍匐着地板前进,手抖得不成样子,连同充电头一并扯了过来。
黑色屏幕上显示要密码解锁,她急得眼泪吧嗒吧嗒跌落在上面,看见一旁的座机,立马爬过去,抖颤的手拿起来拨打了急救电话。
梁霁风在于梦裙子上擦拭干净匕首后松手。
于梦耷拉着脑袋,身子不停地抽搐,想看梁霁风却无法动弹,双手在空中飞舞,胸前一片鲜红,口中想要说话却出不来声,身子瘫软,缓缓倒了地,黄棕色地板砖上瞬间染上鲜红的血渍。
电话接通后,婉晴哆哆嗦嗦地半天才说出正确地址。
来不及挂断丢下电话,四处寻找起来。
一旁的药箱被她暴力打开,纱布,止血粉,棉球,能用的全部一股脑全部打开后往一旁的于梦伤口上按压。
男人站在一旁,置身事外般,淡然点起一支新的烟,依旧面冠如玉,斯文淡定。
他吸一口烟,夹在指间,俯身过来,灯光照射下的黑影盖住了婉晴抖颤簌簌的纤薄身子。
男人伸手拨开她脸上被泪水黏住的凌乱发丝,瞳仁内漆黑,用极其温柔的嗓音说道:“梁婉晴,看到了吗?怕了吗?这就是你跟她们的区别,在我这里只认你,放心,我梁霁风永远不会这样待你。”
男人的一字一句分明是在施展魔咒,婉晴听得毛骨悚然。
而他依旧在用他淡定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着:“梁婉晴,你可还曾记得黎黎跟绑架你的那三个扑街仔,凌霄阁动手打你的那几个傻屌,猥亵你的外教艾瑞克,还有你们密谋那晚袭击你的两个歹徒。”
婉晴低头死命压住于梦的脖子和手腕,一边呼唤着逐渐昏迷的于梦,想要忽略男人的干扰,可她依然无法做到不听。
这个变态他究竟有多么恐怖,简直钻入人体内,渗入骨髓,无孔不入。
“黎黎跟那几个扑街,我一个都没有放过,你得到的消息是黎黎转学,真相是她被运去T国某个角落做J,恐怕已经面目全非,亦或者消失殆尽了,动了我的女人,哪怕她是蒋崇山的马子也不行,那些人全都被我处理了,因为他们对你起了歹念,不论是谋划者和执行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男人顿了顿,深吸一口烟,吐息出长串白雾,手指捏住她冰凉的耳珠摩挲着,黑眸浓稠沉寂如深海一般,轻声呢喃:“梁婉晴,从那时候起,我心里就已经对你执念深深,这辈子我都没办法走出来了似的,这他妈就是命吗?”
随后又松开她,自嘲地笑笑道:“可惜老子从来不信命,从十四岁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强者才是王道,才能掌控和篡改游戏规则,而我这样的出身,注定不是普通人能体会到的,我没必要跟谁说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的都是靠自己获取,谁要是觉得不服,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服帖。”
婉晴的下巴被他捏起抬高,他望着满面泪痕的她,极其温柔地说:“梁婉晴,怎么样?我能让你服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