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觉察并发现,是通过推测得出的结论,而他哥,可能只是感受颇深。
所以才会一直拘着她在萧家庄园,不让她出来。
他哥心里的不安,几乎都快表现在脸上了。
戴俪尔也没有再说话,只轻轻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她看向萧寒:“不是要送我吗?走吧。”
“戴俪尔。”萧寒喊了她的全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冰冷,戴了美瞳的眼睛似乎折射出一道犀利锋锐的紫光。
“如果你敢伤害我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甚至是你在乎的人,”他眯了眯眼睛:“我说到做到。”
戴俪尔动作顿住,冷下脸,缓缓看向他:“你在威胁我?”
萧寒却是在一瞬间将表情收拾得一干二净,换成了平常的笑面虎模样。
“跟你开玩笑呢,好了,我们走吧。”
他说着站起身率先往外走。
戴俪尔站在原地许久,最后扯了扯唇,也笑了。
他是不是开玩笑,恐怕是他和他都知道。
——
萧寒送戴俪尔回到了萧家庄园,夏姬和萧然轩出去了,并不在家。
萧寒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当天萧钰和戴俪尔都没有提起她跟陆星月见面的事儿,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
或许在两人的心里,这是不可触碰的地方,就如禁忌一般。
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忽视就能够忽视的,也不是你想跳过去就跳过去的。
一个疙瘩的存在,如果你不狠心将它割去,它可能会停止生长止步不前,也可能会继续发芽茁壮成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却永远不会自己消失。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终将会被发现,那些我们曾经小心翼翼护着珍惜着的东西,也会因那些疙瘩而破碎。
破碎得或早或晚,或只是裂开一条裂缝,抑或是……彻底破碎,从此再也拼凑不齐。
夜晚,星辰满天,戴俪尔坐在窗台上,一腿伸直一腿曲膝,一只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放松的耷拉下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表情平静而柔和,眼神似乎有些迷离,整个人显得温静而美丽。
她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似乎就可以做大动作了。
有些时候,该放弃的东西要趁早放弃,不然拖得越久,伤得越深。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一样。
戴俪尔勾唇笑了起来,眼里似乎是恍然开朗的释然与解脱,但似乎又不只是那些。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拇指轻轻点着存放手机卡的地方。
良久,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枚银针,月光下,银针锋利尖细的顶端蓦地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戴俪尔将银针插入手机卡槽的小洞里,微不可听的一声微响,放卡的地方漏了出来。
她的动作缓慢,神色有些漫不经心,将里面的手机卡拔出,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手机卡,安放在卡槽,推回去。
等了一会儿,手机的信号传来,点开通讯录,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联系人,显然是一个全新的SIM卡。
她顿了一下,退了出去,找到备忘录里面记录的一个号码,复制粘贴到拨号里,在按下最后一个动作之前,她的手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
可随后,却是坚定的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许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电话。
戴俪尔脸色不变,重新又打了一遍。
这下,刚响了几声,就被人主动挂断了。
戴俪尔抬下手,看了眼被自动挂断的电话,她眯了眯眼睛,重新又打了过去。
这下终于被接通了,传来男人沙哑而性感的声音,一向温柔的面具似乎有破碎的迹象,隐隐藏着一些怒气和杀意。
“我是卫漾。”
没吃过猪肉,还么见过猪跑吗?
戴俪尔听着这个声音,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知道自己可能打扰人家办事了,怪不得第一遍没接,第二遍直接挂了电话呢。
换作一般女人,这会儿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和脸红了。
然而不太凑巧,戴大小姐并不是那一般女人中的一个。
她非常淡定道:“我是戴俪尔。”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行走,换了一个地方。
“不好意思,戴小姐,我刚才在忙,”男人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温柔,“不知戴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这么晚了?
戴俪尔看了眼房间里的挂钟,才八点,这……很晚了吗?
戴大小姐觉得某个男人是在隐晦的向她表达不满。
事实上她的觉得并没有错。
卫漾的庄园里,卫漾只披着一件简单的浴袍,站在书房的窗前吹冷风。
明亮的月光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脖子上鲜红的牙印,显然是刚印上去的。
罗马现在是在冬天,一个月前刚下了雪,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就连戴俪尔自己坐在窗台,那都是穿着棉袄,披着大衣的,卫漾站在窗户大开的窗前,却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浴袍,浴袍设计的开口略大,露出了隐隐约约的漂亮人鱼线,可想而知他的火气有多大了。
戴俪尔表示,虽然她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她并不想懂。
所以不想懂的戴俪尔假装听不懂男人口中潜藏的负面情绪,不紧不慢的开口:“卫少,还记得你当初答应我的事吗?”
她给他药,是一个人情,让他带着她的名号去找季涵治腿,又是一个人情。
两个人情,他曾允诺,以后如果她有任何需要,会无条件的答应她。
卫漾自然没有忘,事实上能让他欠人情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还是一欠就是两个。
他微微挑了挑眉,靠在窗栅上,心里隐隐的火气稍稍压了下去。
“你是想好了让我做什么?”
“没错。”
“说说看?”
戴俪尔缓缓说了出来,卫漾眼里的讶异越来越盛,直到最后,他微微蹙了蹙眉。
“你确定要这么做?”
“确定,事成之后,我们一笔勾销,你不再欠我任何人情。”
卫漾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凝重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