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禾倏地看向孟长天,“你叫我什么?”
小蠢鱼?
这不是只有她师父才这么叫她的么?
怎么孟禾天也这么叫她?
她从来没有在孟禾天的面前变回原形,按照道理,他并不该知道她是一条鱼。
除非——
何禾禾看向孟长天的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人也往后退开了两步,神色戒备。
孟禾天的修为绝对远超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要不然绝对不会看穿她的原形!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接近也都是别有目的!
“我是……”看到何禾禾的神情,孟长天哪里猜不出何禾禾误会了他,他想要解释,可是才张了嘴,阴长黎的出现打断了他。
“找到你了。咦,居然还有别的人。”
阴长黎显然很惊讶这里会出现他和何禾禾之外的人,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出来,“没关系,再多的人进来也是给我送粮食了。”
话音落下,一道灰光就从阴长黎的袖中飞出,直奔孟长天而去。
孟长天眸色一厉,魔灵。
何禾禾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挡在孟长天的身前。
刚一动作,何禾禾就后悔了。
明明她刚才就在警惕孟禾天,结果现在却下意识的去保护他。
不过何禾禾再怎么懊恼,也依旧挡在了孟长天的身前,因为她认出了阴长黎甩出来的东西。
“魔灵。”何禾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是魔灵。”
“哎呀。”
阴长黎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魔灵的身份被发现,他笑道:“居然被发现了呢。不过我真是好奇,你一个骨龄不过二十的小河豚,又是如何知道魔灵的呢?”
当今世界知道魔灵的只有仙界那些存在了数万年的老一辈仙人才知道,结果一条才不过化形的河豚居然也能知道,当真是让他有些好奇。
何禾禾的脸色依旧难看,用之前孟长天交给她的法器挡住了阴长黎的灰光,冷声道:“与你无关。”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阴长黎耸了耸肩,好像真的不在意。
他也的确是不在意。
他虽然想要拿下何禾禾,她能够心甘情愿最好,如果无法让她心甘情愿,他也不介意强上。
“现在,就先去到旁边吧,我待会儿再带你共赴极乐。”
阴长黎冲着何禾禾抛了个媚眼。
恶心了两个人。
何禾禾脸色难看,孟长天看向阴长黎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嗯?”
阴长黎终于用正眼看向了孟长天,嘴角一勾,神情玩弄又讥讽,“怎么?你感到不满?可惜呀,你再怎么不满,也拿我没辙呢。”
话音未落,他便对孟长天出手。
此时的孟长天身受重伤,分身的伤势牵动了本体的伤势,本体的伤势又加重了分身的伤势,早就是强弩之末,可他非但没有表露分毫,还冷笑了一声。
“小蠢鱼。”
孟长天忽然出现在何禾禾的身旁,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下巴轻轻枕在她的肩头。
“我是孟长天。”
“师父?!”何禾禾大惊。
孟长天神色微暗,轻呼出一口气,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可以不再叫我师父?”
“为什么?”何禾禾大惊,她忽略心中的一丝异样,惊呼,“难道你要把我逐出师门吗?不要啊!求叔还让我好好孝顺你,我还没有……”
“你住嘴。”
孟长天忍不住叹气,“我不需要你的孝顺,你……”
“你们当我是死人?”
阴长黎的脸色难看之极,他一手伸手朝何禾禾抓去,另一手向孟长天攻去,“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满足你。”
孟长天依旧无视阴长黎。
他只眸色微动的看着何禾禾,眼底好像有叫人看不懂的深情。
何禾禾看得一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孟长天。
不对。孟长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又是什么时候对她……
“你……”
“何禾禾。”孟长天拥紧了她,“我有点不舍,我不知道下次见你会是什么时候了。”
“什么意思?”何禾禾一惊,“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嘘。”
孟长天靠在何禾禾的肩头,轻声道:“这里是灵蕊仙子的意识海空间,本应该是你们的机缘,可是我没有想到灵蕊仙子居然也是半魔灵。”
孟长天的语气又轻又快,“这里对神魂的克制十分严重,而那个男人是魔灵,他可以借助灵蕊仙子的意识海空间,单凭你自己,你永远无法离开这里,甚至在这里呆得久了,会被他控制。所以,我必须先将你送出去。”
“等等!”
何禾禾抓住重点,“什么叫先将我送出去?你呢?你不出去?”
孟长天笑,“我啊,我当然会出去的。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真的吗?”
“当然。”
何禾禾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又抓紧了孟长天,“你难道不能和我一起出去?”
“不行啊。”
孟长天在何禾禾的肩头蹭了蹭,“等会儿我会破开意识海空间,你抓住这个机会,进入合元盅。记住,从合元盅出去后,先不要回昊长宫。”
“为什么!”何禾禾不傻,孟长天这么交代,事情肯定有问题。
“来不及了。”
随着孟长天一声轻叹,灵蕊仙子的意识海空间剧烈颤动。
“怎么回事?”
阴长黎根本没有想到,这短短的一瞬间,孟长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甚至还破开了意识海空间,为何禾禾的逃离创造了机会。
阴长黎又惊又怒。
他已经顾不上何禾禾和孟长天了。
灵蕊仙子的意识海空间对他的用处极大,他不能让这里出事!
“快走。”
孟长天一推何禾禾,“记住,暂时不要回昊长宫!”
何禾禾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合元盅从她的袖中飞出,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将何禾禾吸入。
孟长天眸色微微一厉。
他扑向了合元盅。
下一秒,他的这句分身如同泡沫,霎那破碎,化做流光射向合元盅。
而此时,阴长黎终于意识到孟长天做了什么。
他怒吼:“你敢——!”
孟长天自然敢。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他甚至不屑再多看阴长黎一眼。
这样愧对其先祖忠正伟岸初衷的后代,他多看一眼都会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