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何禾禾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岔了，“那谁，是不是让我们等等了？”
“嗯。”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何禾禾呆住。
孟长天看了她一眼，“嗯。”
“嗯？”什么意思？何禾禾呆呆地看向孟长天。
孟长天低头，和呆愣的鱼眼对了个正着，不由顿了顿。
老头子这次做的有些过分了。
以前小蠢鱼虽然蠢，但不至于蠢成这幅傻样。
“我们还会回去。”
孟长天给出了解释。
何禾禾这才恍然。
于是，她有心情看向了周围。
“这里……”
何禾禾迟疑。
这么多梅花，有点眼熟。
“这里是万疆梅林。”
“哦。”何禾禾木然点头。
万疆梅林？
有魔修踪迹的地方？
那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孟长天指着不远处一条泛着淡淡红黑色的河流，淡声道：“可有印象？”
何禾禾下意识看了过去。
摇头。
“没有。”
孟长天“嗯”了一声，干脆带着何禾禾落进了水中。
他又问，“可有印象？”
何禾禾仔细看了一圈，迟疑道：“好像……有点印象。”
她看向孟长天，“我来过这里？”
顿了顿，她又追问了一句，“你在帮我找回记忆？”
孟长天点头。
“那个……”何禾禾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疑惑，“你知道我为什么失忆了？”
孟长天顿了一下。
“有所猜测。”
猜测？那就是不完全知道了？
何禾禾不由失望。
“你现在还记得多少？”孟长天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询问无关紧要的问题，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真是古怪的违和又和谐。
何禾禾垂头丧气，“我只记得我是穿……咳咳咳！我是永清河里的河豚鱼妖何禾禾，有直……咳咳咳！”
妈呀，一连两次差点说漏嘴。
穿？穿什么？
孟长天神色微动，却没有戳破何禾禾。
不过对于何禾禾后者的掩饰，他慢声道：“我知道你有直播间。”
“啊？”
何禾禾反应激烈。
不可置信地看着孟长天那张清冷俊脸，忽然反应了过来。
“对哦……你之前还让我关了直播间来着。”
何禾禾挠脸，“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特别好奇。
“大佬是我。”
“啊？”
何禾禾反应有点迟钝。
不知道是不是识海被伤的后遗症。
孟长天皱了皱眉，暗暗给老头子记了一笔账。
好一会儿，何禾禾才惊跳起来，“你是打赏榜第一的‘大佬是我’？”
孟长天矜持的点头。
“你是金主爸爸？”
“……”
孟长天顿了下，又点头。
何禾禾一下子瞪大了鱼眼，惊喜莫名，“天呐！我居然见到了活的金主爸爸！”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何禾禾顿了一下。
是不是弄反了？
不应该是金主爸爸看见了他喜欢的活的主播，高兴得手舞足蹈吗？
怎么手（鳍）舞足（尾）蹈的成了她？
何禾禾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没有想起更多么？”孟长天适时地打断了何禾禾。
何禾禾下意识看向孟长天，摇头，“没有。”
孟长天颔首，拎起水泡，带着何禾禾离开了。
在离开水中的那一刹那，何禾禾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水底深处，有一个闪着暗光的洞口。
何禾禾不由一顿。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只是想起来的那些记忆，有点不美好。
何禾禾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孟长天低头看她，蹙了蹙眉，见她没有往下说的打算，自然也不会追问。
他带着何禾禾来到了地下溶洞，也就是他发现她被万年石乳包裹成茧子的地方。
此时，万年钟乳早就消耗殆尽，上方空出一大块，一个黑黢黢的大窟窿，所有的光线到了那附近都被吸得一干二净，像是个黑洞，令人不敢直视。
而下方一米深的暗河中水灵元更加充沛了。
堪比许多三十三重天里的小宗门的修炼圣地。
假使有一日，万疆梅林的隐患消除，魔修不在，这里一定会成为那些小宗门趋之若鹜的地方。
在凡间，没有大势力盘踞，又有如此充沛的灵力，实在是一个宗门据地的上上之选。
不过那是以后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孟长天低头看何禾禾，“想起什么没有？”
何禾禾看着上方的黑洞，脑海里有一些画面一闪即逝。
那些画面并没有给她带来实质性的帮助，但她还是因此确定，自己来过这里。
所以何禾禾点了点头。
“那你仔细看一看。”孟长天道。
“好。”
何禾禾果然看了起来。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忽然，她道：“小郎君，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话音刚落，何禾禾就满脸尴尬地看向孟长天，“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长天面色不改。
“想起来了？”
“算……是吧？”何禾禾感觉很羞耻。
这话居然是她说的？
而且瞧孟长天反应，她之前就已经在他面前说过这话？
“没有。”孟长天像是听到了何禾禾心里的疑问，淡声道：“是一龙虾小妖。”
龙虾？
何禾禾恍惚了一下。
然后脑海里浮现出一只有着大小螯的龙虾。
那龙虾还扭扭捏捏地冲着一个光晕里的男人，娇羞道：“小郎君，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何禾禾：“……”破案了。
“那龙虾呢？”何禾禾看向孟长天，不会是被他杀虾灭口了吧？
“不知。”
“哦。”
何禾禾信了。
“还想出别的什么没有？”
“没了。”
“嗯。”
孟长天颔首，似乎并不在意何禾禾能想出多少，当即带着她离开了暗河溶洞。
何禾禾发现自己在飞。
“我们去哪里？”
地面的景色已经看不清楚了，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都只有蚂蚁大小。
何禾禾看了一眼，觉得有点晕，连忙抬头看孟长天，期望那张面瘫的俊脸能过缓解她的恐高。
“昊长宫。”
昊长宫？
何禾禾又恍惚了一下。
她下意识道：“我不要去昊长宫，我要回荥沧河……”
话刚说完，何禾禾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掩饰般改口道：“没有没有！咱们回昊长宫，回昊长宫！”
孟长天低头看她，忽然，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送你回荥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