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长天的寝宫出来后,何禾禾就快活得像一个二百多斤的狗子。
“大师姐,你很开心?”
大古觉得他们这位大师姐开心得有些过分了。
虽然看上去,大师姐是被指派了任务,但当时那个气氛,尊上那个神情……谁都会以为这是处罚吧!
结果……这位大师姐高高兴兴的接下了任务不说,还迫不及待的催促他赶紧送她下凡?
脑子坏了?
何禾禾才不管大古怎么想。
她只知道,她可以出去放风了!
真正意义上的!
不像她在荥沧河,看上去也是自由身,实际上孟长天想什么时候把她提出去就什么时候,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上一次跟踪何璇,结果去了永清河,也不算放风,毕竟她是带着任务去的。
况且她最后还受伤了。
要不是直播间等级刚好到了升级的时候,她肯定会带着一身伤回去。
所以,那次不算。
只是……
她这次突然离开,谁都没有来得及支会一声,求叔悠悠他们肯定会担心着急吧?
但转念一想,何禾禾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近段时间因为她总是被孟长天提溜出去检查修炼进度,所以她便宣称闭关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求叔和悠悠他们应该不会来找她,那么,自然也就无法发现她早就不在河豚宫了……吧?
何禾禾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心里的担忧生出之后,就再难以无视。
“要不……我借口回去拿个东西?”
不行不行!
当初她被孟长天抓回去的时候,是“孑然一身”的状态。
而后这些日子,除了收徒大典前两天在华庭和芳菲姑姑学礼仪,以及大典那天离开过孟长天的寝宫外,其他时候不是在孟长天跟前,就是在荥沧河——而在荥沧河就是在合元盅里。
以她的观察,孟长天肯定不知道合元盅内有一条自由的荥沧河。
何禾禾不敢赌孟长天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
所以,她不能用这个借口回去。
引起孟长天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那还能怎么办?
何禾禾一时间没有头绪,只能暂时按下不提。
大古从何禾禾那张鱼脸上看到了不开心,他就开心了,虽然他不知道何禾禾为什么会不开心,因为这不重要。
……
永清河不愧是凡间距离三十三重天最近的地方。
由大古带着,只半天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永清河的上方。
何禾禾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永清河。
只是吧,她感觉浑身都变扭。
“送我下去吧。”
“好。”大古也不墨迹,话音落下,就将何禾禾投进了永清河内。
“你就不用……emmm……噗!”
何禾禾:“……”
还想找个借口不让大古跟着,这下倒是不用她多费口舌了呢。
就是送她去永清河的手法太不讲究了。
和孟长天一模一样!
何禾禾扶着有些发晕的脑袋,回过劲儿来后忍不住冲上面翻了个白眼,这才慢悠悠地往原身的老巢游去。
虽然何禾禾有着原身留给她的,关于永清河的十八年的记忆。
但是她对永清河还是很陌生。
毕竟从她穿来,到孟长天将她带走,这中间不过四天左右的时间,且最开始三天她还是一无所知的咸鱼状态。
不过问题不大。
从今天开始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一下这里。
何禾禾不疾不徐地游着,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在看什么新奇大陆似的。
“你……你是……”
何禾禾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怯怯的女声。
何禾禾刚扭头,就被满目的墨绿惊得退后了两步。
“对、对不起……”
从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上来判断,对方受到的惊吓比她多的多。
何禾禾:“……”
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没关系。”
“真的吗?”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何禾禾会这么好说话,声音里的惊喜都要溢出来了。
何禾禾:“……”
“真的。”何禾禾以鳍扶额,又往后退出了一段距离,“那什么,你认识我?”
话音刚落,何禾禾就震惊了。
因为她这才发现,拦住她去路的,居然是一只堪比小牛犊子大小的绿色河龟!
这么大!
怎么长的!
大龟那只命运之龟在这只绿色河龟面前,瞬间被秒成渣渣!
“你……”
何禾禾茫然了。
她自己是不认识这么大一只龟的,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
“我是、是二花。”
牛犊子龟怯怯的开口。
二花?
何禾禾挠了挠下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是哪里呢?
“我、我有一个问、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二花似乎有点羞涩,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然后用更加羞怯的声音问道:“知道大龟哥哥……去哪里了吗?”
大龟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何禾禾产生了自己被雷击的错觉。
而后,她也终于想起来,她会觉得“二花”这个名字熟悉的原因——她在大龟,哦不,是靴子贵,emmm……是薛子归,她是才薛子归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当时薛子归时怎么说来着的?
——“……你没有去,但是二花和我去了。我因此发现了你和我的不同,以及我与二花的契合。”
——“所以我觉得,二花才是最适合我的道侣,而你和我,注定只能做好朋友……”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何禾禾不太确定的挠头。
但她确定的是,“你是薛子归,哦,就是大龟,你是大龟的道侣二花?”
“是、是的呢……”
“那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何禾禾错愕。
薛子归先前“拒绝”她的时候,那架势可是非“二花”不可的,那怎么会随便丢下二花?
难道……
何禾禾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测,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二花见状,顿时忍不住哭哭啼啼了起来,“呜呜,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那天有事儿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大龟哥哥就不见了。什么信息都没有留给我,我都找了好多天了,呜呜呜……”
“哎,哎!你别哭啊!”
虽然自己也说女的,但何禾禾一向最怕女孩子哭,哪怕对方是一个体型堪比牛犊子的雌龟。
何禾禾鳍忙尾乱地安慰二花,好不容易二花的哭声才停下来,哽咽的问道:“薛子归……是大龟哥哥的新名字吗?大龟哥哥为什么有新名字了?呜呜……不过,姐姐你知道大龟哥哥的新名字……那姐姐一定是见过大龟哥哥了,对吗?”
何禾禾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忍不住搓了搓鳞片,退后了一段距离,“我是见过他,就在半天前。”
二花的绿豆眼登时一亮。
何禾禾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自然更不会注意到,二花眼底深处一闪即逝的怨恚和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