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二楼外科层,萧明远躲在走廊尽头拐弯处,听到小姨子柳凤在护士站叫骂出声时,不由得一阵头疼,他回过身对坐在地上叼着烟吞云吐雾的萧二说道:“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没事告诉她这些干嘛?还有,把烟给我掐了,医院里禁止抽烟!”
萧二耸耸肩把手中烟头掐灭,站起身一脸猥琐笑着说:“这小麻雀对大哥的那点心思除了瞎子才会看不出来,我身为老二牵牵红线理所应当啊……”
“额,她才多大?十六岁!能懂个什么,而且今天咱们计划的事情,如果被她这么一参合,要是出了变故……”萧明远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萧二根本没听他说话,而是大步跨出去走到走廊上。
“恩?你要干嘛?”萧明远疑惑问道。
“嘿嘿,小麻雀找不到大哥这会儿心里肯定在想,是不是咱们骗她了?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在她心里我肯定已经和肮脏鬼猥琐鬼挂钩了……但少爷您的名声可不能坏,再怎么说也是您小姨子不是?”
萧二说完,突然扭过头扯起阴阳怪气的嗓门冲着护士站方向喊道:“喂,那个毛儿没扎齐的小麻雀!”
……
柳凤此时正气得牙痒,忽然听到萧二那熟悉的贱兮兮的叫喊,瞬间炸了毛,她转过身刚好看到走廊尽头萧二那张肮脏的脸,还有拐角处一脸苦笑的萧明远,她提着果篮大步冲了过来,抬起脚就想踢在萧二的腿上,结果被萧二灵巧闪过,差点没摔在地上。
“你这个脏鬼竟敢骗我!还有……”柳凤指着萧明远大骂出口:“你这个窝囊废竟敢联和他一起骗我,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姐姐,我还要告诉我妈!”
似乎是受到无限委屈,这个平常嘴里总叫嚷着‘叫人收拾你’之类豪言壮语的女孩儿此时竟然扯起了柳棠和华淑仙的大旗,再看她面容,竟隐隐有些泪眼婆娑的意味。
萧明远责怪的瞪了眼萧二,然后对柳凤解释道:“我们没骗你,萧大真的住院了,只不过住的不是这一层……我和这家医院的院长认识,给他安排的是VIP病房,没有登记在网,你去护士站问,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对对对,小麻雀别生气,哥哥这就带你去见你萧大哥哥……”萧二猥琐的样子又差点引来柳凤的暴走。
……
医院最顶层,是VIP病房层,在这里疗养的人随便拉出个放在望州市都是跺一脚风云起的人物。
其中一间病房中,却住着位背景身份普通至极的大个子。
看护这个楼层的护士长很迷惑,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练就出的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床上这大个子绝对不是啥达官显贵,可能从一个实习护士慢慢爬到护士长这个位置,她也绝对不是个傻子,不管床上这人是哪路人士,就冲着能劳烦萧副院长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过来查看一遍的人,就算是个捡破烂的,那也绝不是她能怠慢的人物。
于是,她很仔细的记录着床上这大个子的康复状况,几乎每个十分钟都要来看一次,殷勤十足,可就在半个小时前,一个小女孩儿身后跟着两个男人走进了这间病房,然后两分钟不到,萧副院长也走了进去,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脑子很聪明精于人情世故的护士长站在走廊护士站里,时不时眺望那病房方向,做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旁边有几个姿色气质均属上乘的小护士好奇护士长行径,纷纷问怎么了?
“没事,小浪蹄子们把心思多放在那几个才住进来还没娶老婆的高干孩子身上去,关心我干嘛?”护士长调笑。
刚说完,那个房间门打开了,护士长心弦猛地一紧,接着看到萧副院长率先走出来,回头对屋里鞠了个躬好像说了什么,就扭头向电梯方向走去。
过了一小会儿,刚才那个小女孩儿也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两个男人,隔着老远护士长都能看见那小女孩儿眼中好似有泪水打转,都快走到电梯拐弯处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病房方向。
护士长心中暗叹。
“那大个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啊……”
……
萧明远走下楼,萧二已经率先跑去到停车场把那辆长城越野车开过来停在面前,打开车门让身后的小姨子坐上去,他自己坐进副驾驶位置,回头对此时心情低落的柳凤说道:“你乱请假这事我就不告诉你姐了,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估计就是给你送到学校,也上不完一节课了吧?嗯……我这会儿要去办点事不能陪你,所以把你送到附近商场你自己随便逛逛,六点之前必须回到家,可以吗?”
柳凤撇撇嘴,嘟囔‘谁要你陪?’,随后眼珠突然悄悄转动,笑着点点头说:“你把我送到附近的万达吧,我去买件衣服就回家。”
萧明远没有看到小姨子眼中的小动作,说声‘好’,而坐在驾驶座默不作声的萧二却将柳凤眼中的那抹狡黠尽收眼底,这个邋遢男点燃根香烟,咧嘴笑了。
送完小姨子下车,萧明远叹了口气,对萧二说:“这个小鬼终于送走了。”
萧二咧嘴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吧,那边很可能要开始了……”
“恩。”
……
就在萧明远那辆长城越野车从医院门口开走时,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医院大门。
这是个满脸沟壑满头华发的老头,走路颤巍巍,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步歇息,看起来无害之极,普通之极,只不过他的个子很高,不同于寻常老者那般被岁月摧残过后单薄,他还带了副眼镜,应该是老花镜,镜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反光,除去这些,这就是一个放在大街上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老头。
他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医院大门,先是在一楼大厅的长椅子上坐了小会儿,接着站起身向电梯方向走去,站在电梯附近拿出一张报纸站在原地看了起来,只是若有路过人仔细看一眼,便会发现这老头明面是在看报纸,其实眼角余光一直盯着电梯门,或者说盯着电梯门口的人。
终于,过了大致有十分钟左右,其中一个电梯下来,没人上去,这老头儿收起报纸颤巍巍走过去,一闪身走进电梯。
如此,他换乘了好几次,每次都会往上去几层,最终来到这家医院的最顶层。
仍然是一个人走出电梯,不过这次和上几次有点不一样。
他一直挂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