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和郁景琛两人的家,儿孙环绕膝下,不管夜幕蔼蔼,都会明白,家中有一盏灯为她而留。
可是现在时机不对。
她尚且没有能力来照顾这个孩子。
她不想让自己的一时心软,导致了孩子将来的惨痛。
景梓儿紧捏着手指,看着郁景琛那悲伤期盼的眸光,指尖掐入肉中,还是咬住牙,狠狠心拒绝了。
“小梓。”郁景琛动容的看着她,他的眸光深沉,漆黑的眸子中满是期盼和急切,如果景梓儿真的不想要孩子,他可以用很多种办法来强迫她,只不过他不愿意那么做。
他希望小梓是真心的想要将孩子留下。
景梓儿看着郁景琛眸光中满是渴望,她在心底挣扎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她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冷冽如冰,“郁景琛,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
话音刚落,她就慌乱的逃走。
仿若身后有才狼虎豹在追着她,她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留下这个孩子。
景梓儿直接上了天台,看着满天星辰,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射出她看似沉静实则挣扎的脸。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
眸光流露出几分动情,那是母爱的深情……
孩子,你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孩子,对不起,妈妈不是狠心的不想要你,而是妈妈还没做好准备。
孩子,我希望你带着一身幸福而来,而不是悲伤。
孩子,你等等妈妈,等妈妈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在好好地考虑你。
孩子,妈妈希望你下次继续投胎在妈妈的肚子里。
孩子,妈妈真的很爱你。
夜色冷,夜风吹,景梓儿一脸无助的站在天台上。
郁景琛刚刚说的那番话,她不是的不动容,不是不感动。
只不过,她不能,她真的不能将孩子留下来。
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还需要将那个可怜的女人救出来,她还需要将宁建平杀死。
她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她还要考虑很多人。
她……
良久,更深露重,景梓儿一人静静地站在天台上,秋冬的冷风吹得她浑身僵冷,衣襟飘飘,一头乌黑的黑发被风吹得凌乱,将那张娟秀的小脸凸显得更加的落寞、悲寂。
突然肩上一重,宽厚温暖的西装,包裹住她冰冷的身躯。
景梓儿指尖抖了抖,骤然回头,泪湿了脸庞。
郁景琛看着她的眼泪心头一疼,似被蜜蜂狠狠地蜇过,伸手从背后抱住景梓儿纤细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低沉,带着一贯的温润,“小梓,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那就打掉吧。”
话音落下,郁景琛就陷入深深地沉默,他将头埋在景梓儿的颈间,心情低沉。
似乎,这句话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景梓儿闻言心头一惊,她没想到郁景琛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以她对他的了解,背后的男人多喜欢孩子,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现在他为了她,居然说,可以打掉孩子。
景梓儿看着沉沉的夜色,闻着郁景琛身上的浓重的烟草味,想必他是抽了一晚上的烟,才下的决定。
景梓儿,你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男人为你委屈至此?
景梓儿,你何德何能能让一个男人爱你如斯?
是的,景梓儿知道自己真的很自私,也很狠心。
毕竟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这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
可是,她现在却自私的想要将他的小生命剥夺掉,一滴眼泪顺着风滚落下来。
滴落在郁景琛的手上,他大手一动,将景梓儿扭了过来,英俊的脸,沉重宁静,一字一句,“小梓,对我而言,你比孩子还重要,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你,反正来日方长,等到你完全对我放开心扉的时候,我们再要孩子。”
景梓儿轻轻的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郁景琛,谢谢你。”
谢谢你的包容,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真的!
郁景琛轻轻地将景梓儿搂在怀中,目光沉沉的看向遥远的天际。
两人相对,一夜无眠。
景梓儿睡到半夜的时候,察觉到身边一片冰凉,她悠悠转醒,睁开那双明媚的双眼。
夜明珠的光辉淡又柔和,一室莹莹的白光,微风徐徐,纱帘轻动,房间中的那股华丽中透着厚重的气息,仿佛蒙上了一层的柔柔的光,一切本该美好静谧,可是景梓儿坐起来的时候,顺着月光,却看见站在阳台上抽烟的郁景琛。
他的背影看起来好似被人抛弃了,又好似受到了沉重的疮伤。
指尖的烟烬忽闪忽明,像极了困兽的眼睛。
他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地上堆砌着一堆烟蒂,足以证明,他醒来很久,亦或者是一夜未眠。
景梓儿心弦一动,她知道郁景琛是在为什么事情苦恼。
她也知道他刚刚让她打掉孩子,其实是在考虑着她。
只不过,这个孩子出现的确实不是时机。
一声轻叹,溢出她樱红的唇瓣,景梓儿狠心的闭上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未睡。
也不知道郁景琛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进来的时候,景梓儿只觉得身上一冷,他身上带着外面的露气,寒的彻骨。
景梓儿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郁景琛在她头顶上久久挥之不去的眼神。
良久,他附身,亲了亲的她的眼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宽衣睡觉。
景梓儿自动滚入他的怀中,寻找到一个最舒适的角度,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
郁景琛醒来的时候,景梓儿也跟着苏醒,看着一脸憔悴的郁景琛,景梓儿心中的愧疚感越发的沉重。
只不过,她不想让他们两人之间一直处在低气压中,唇瓣轻启,忍不住的调侃,“话说,郁景琛,你丫的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偷鸡摸狗去了,看看你无精打采,就跟被人强了一百遍,说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一个基友,夜晚寂寞难耐的时候,就和他啪啪啪?”
那张明媚的眼,充满了戏谑和奸情,活似看见了郁景琛在偷情。
郁景琛闻言,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的手,依旧保持着动作,可是脸上却面如寒霜,“你说什么?”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恨不得将景梓儿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