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千听我这么一说,顿时表情僵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充满了审视,紧接着表情一变,笑嘻嘻的靠在躺椅上。
“三子,别拿你孙叔开玩笑啊,我就是个卖古董的生意人,哪懂什么狐妖之力。”
看着孙大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一字一顿,极其严肃的重复一遍,“我想动用身上的狐妖之力,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眼见孙大千还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连忙伸手按住躺椅。
“你也不用忽悠我,爷爷的本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您是他嫡亲的师弟,不可能没点压箱底的本事。”
“嘶,你小子看着憨厚,没想到心眼子还不少,你确定真的要去冒这个险?”
孙大千突然话锋一转,眉头拧成川字,面色担忧的开口,“白发婆婆这种融合了灵怪的厉鬼可不好对付!”
“你想没想过她为什么要复活村民?”
听到孙大千的问题,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说道:“小姑娘对生活的村子有执念?”
孙大千白了我一眼,“浅薄!鬼怪的执念只能是与自身羁绊深重的存在,比如家人,爱人,换位思考,你会为了村东头的老太婆大开杀戒?”
我摇摇头,这话说的有道理,虽然是同一个村子的,但毕竟不是血亲,复活爹妈可以理解,大费周章的复活村民,实在是有些奇怪。
见我明白过来,孙大千长叹一口气,“复活整个村子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创造鬼蜮!”
“什么?”
身旁的邱少陵面色铁青,他双眼之中满是惊恐,声音微微颤抖,“强大的鬼怪能够将现世和阴曹冥府链接,将一方天地变成,人鬼不管的界域。”
孙大千赞赏的看了邱少陵一眼,“不错,看来你师承不俗,连这样的密辛都知道。”
邱少陵点点头,算是认可孙大千的话,他惶惶不安的开口,“一旦鬼蜮成型,在鬼蜮中白发婆婆将会永生不灭,鬼蜮也会逐渐吞噬周围空间,造成更多的死亡。”
“原来如此……白发婆婆筹谋百年,为的竟然是创造鬼蜮!”
邱少陵脸色苍白,“老顾,以你我的本事,想要阻止白发婆婆简直是天人说梦,这件事情只能上报玄门正宗的大佬……”
不等他说完,我就摆了摆手,“哥们儿,来不及了,我有预感,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一听这话,孙大千猛然从摇椅上坐起来,慌乱的从抽屉里抓出一张纸,就在上面一通乱画。
奇怪的纹路看得人眼花缭乱,孙大千却条理分明的写写画画。
“八卦三局推演术?”邱少陵认出孙大千所用推衍之术,顿时惊呼出声,惊诧的问我,“老顾,你师承何人?你们师门这么牛逼吗?”
我眯眼一笑,故作高深,师门牛不牛逼我还真不知道,但邱少陵可是正宗玄门弟子,看他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就知道孙大千这一手很牛逼了。
“嘘!”我示意邱少陵不要打扰孙大千推演。
良久之后,孙大千猛然一拍桌子,惊恐的看向我,“三子,你的直觉是对的,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今晚子时,就是鬼蜮成型的时间!”
我和邱少陵齐刷刷的倒吸一口凉气,我满心慌乱,接连吞咽口水,然后心一横,一把抓住孙大千。
“孙叔!你是我爷,今天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孙大千一脸无语,“别为难我这个老头子啊!我当年就是因为学艺不精,才转行卖古董的,你有心硬刚白发婆婆,我精神上支持你!”
“不行!行动上也要支持我!”我斩钉截铁,丝毫不给孙大千拒绝的机会,将耍赖进行到底。
孙大千咬了咬后槽牙,“真是倒了血霉了,我倒是有一样宝贝,兴许能够帮上忙。”
说完,孙大千就急匆匆的钻进屋后,捣鼓了半天,才捧着一个灰突突的坛子走出来。
孙大千轻手轻脚的把坛子放桌子上,宝贝的擦去上面的浮灰,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的泥封。
我好奇的伸头去看,巴掌大的陶土坛子平平无奇,可打开泥封的瞬间,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飘出来。
那味道极其香甜,幽幽的香味勾的我神魂颠倒,无意识的凑上去,竟然一把抢过了坛子,贪婪的在坛口吸气。
孙大千大惊,一把夺过坛子,严严实实的盖上之后,防贼一样的盯着我。
香味消失的刹那,我才回过神来,但一想到那诱人的香气,就抓心挠肝的刺痒。
“这可是我珍藏数十年的灵酒,当年我也是机缘巧合,在深山中遇到灵猴,才得了这么一小坛子的猴儿酒。”
“这酒是采集天地精华酿造,喝完之后能够提升灵猴体内的妖力,如果你想要催动体内狐妖之力,这猴儿酒或许有用。”
我吞了吞口水,对着孙大千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恭维道:“还是孙叔有本事,这么稀罕的东西都能遇到。”
孙大千哼了一声,翻着白眼吐槽,“这东西喝一口少一口,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才舍不得拿出来。”
说着,孙大千找了一个空矿泉水瓶,扣扣搜搜的倒了一个平底,看分量也就一两左右。
酒液中蕴含着丝丝落落的红色,好似有生命一样在缓缓流动,看着异常瑰丽。
好像是血……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赶忙又被我驱散,我深知事情有轻重缓急,谢过孙大千之后拿起灵酒就往学校赶。
出租车上,邱少陵频频看向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十分焦躁,语气有些不耐的问他,“有事?”
邱少陵犹犹豫豫,深吸一口气才开口,“你是人,而非妖,强行催动不属于你的力量,对你百害而无一利,运气好的话掉半条命,运气不好可就直接删号重来。”
“为了一群刚认识的同学老师,值得吗?”
还以为邱少陵有什么重要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想做就做喽,没什么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