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眼神警惕地盯着山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出我语气之中的凝重，山魈表情也越发的严肃起来。
“因为卧底的时间过长，我每三个月就会去古董店，一来是为了汇报自己的任务动向，再一个就是向局里证明，我没有叛变。”
“孙大师知道我的任务非常危险，还送了我一个附身符，所以我们两个人挺熟悉的。”
“但是我最后一次见孙大师，他好像不认识我。”
山魈看着我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我和孙大师也算是很熟悉，他向来和人有说有笑，但是那天，他一直阴沉着脸。”
我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最后一次看到孙大千是在哪天？”
“七月十四，孙大师死亡的前一天。”
山魈深吸一口气，“我去找孙大师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赵六子，未免被他怀疑，我第二天去赵六子店铺外监视。”
“当时想给孙大师提个醒，一进去就发现孙大师已经死了。”
我顿时愣住了，听山魈的意思，他可能是第一个见到孙大千尸体的人。
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山魈眼神复杂的点头。
“我是第一个发现孙大师尸体的人，但你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根本不敢声张，立刻离开了现场。”
我万万没想到，原来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人，竟然是山魈。
“发现之后，我就立刻离开去找老刘，向局里汇报了孙大师的死讯。”
我连忙追问，“当时你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了吗？”
一听我这么问，山魈霎时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脖子上汗毛竖立。
“你怎么了？”
山魈浑身都在发抖，他猛然抬起头，“有，有很怪异的地方。”
看到山魈恐惧惊骇之极的表情，我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隐隐猜测到，山魈接下来的话会让我颠覆认知。
山魈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他。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而且房门关的严严实实，不存在被偷听的可能。
但我还是凑了过去。
山魈靠近我的耳侧，故意把声音压得极低，嗓音沙哑的开口。
“死人说话了！”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的半步，一低头正好对上了山魈那双惊惧的双眼。
“我看见断头的孙大师说话了！”
山魈丝毫没给我缓冲的机会，他以极快的语速，压低声音的和我描述那天他看到的骇人场景。
“我一开门就看到孙大师坐在血泊之中，他的头颅只剩下一块皮肉连接，垂在身后。”
“突然，孙大师的头颅扭了过来，全是眼白的双眸死死盯着我，那张倒过来的嘴，一张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
“告诉顾时三，不要相信局里的人！”
我因为太过于惊骇，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
“死人说话……”
就在我喃喃自语的时候，山魈突然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发出无法忍耐的痛苦嚎叫。
“啊啊！头好疼！”
山魈本来就重伤在身，流失大量血液，肚子上还有一条伤口，这种疯癫的行为会导致伤上加伤。
我迅速单手掐诀，在他的印堂穴上狠狠一戳，此处穴位具有镇静安神的功效，可以治疗癔病、癫狂。
“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念完，山魈渐渐的安定下来，他哄着一双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从古董店出来之后，我就忘记了孙大师和我说的话。”
“如果……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或许对抓到真凶有帮助。”
看着山魈自责愧疚的模样，我只能告诉他，杀害孙大千的真凶已经找到了。
“你之所以会忘记，一个可能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在一个可能就是有人不想让你给我传话。”
我目光变的幽深复杂。
孙大千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一句话？他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不要相信局里的人。’
难道是特调局里有坏人？
其实我从一开始，对特调局就没有多少信任，表现的七成信任，但连三成都没有。
天羽让人琢磨不透，小花似乎是个叛徒，张三狡诈无比，都不是可以信任的合作对象。
“顾大师，我总感觉局里不太平，组员同事都相互不认识，神秘兮兮的，好像在提防什么。”
我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但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并没有证据和把握，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能把这个念头抛出脑后。
“山魈，你信任我吗？”
我目光定定的盯着山魈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神不能作假。
“相信！”
山魈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可以说是我的再生父母，不相信你，我相信谁？”
“而且，我亲眼看见你为了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劳神费力，还惩治了作恶多端的吴老板和刀疤。”
他目光灼灼，“顾大师是善恶分明的高人。”
我没想到他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这让我十分意外。
“你这样相信我，我很感激。”
“其实我对孙大千的死因，一直心存疑虑，但局里似乎不想让我继续追查。”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盯着线索。”
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张三和天羽很抵触我过多参与案件。
“我并非正式员工，很多资料信息都查不到，你帮我查查孙大千的信息，还有局里对顾仙这个人有没有记录。”
山魈十分郑重的点头，“只要我有机会，就去档案室调查这些。”
我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别让人知道你在调查这些，不然会很危险。”
“放心！”
说完话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提着早餐的老刘。
“你好好养伤，我就先走了。”
我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老刘匆匆的追了上来，他拘谨的拦住我。
“你……你有没有时间？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我叹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找我有事？
“走，去前面没人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