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
樊芩来到书房门前,本打算向大反派献个殷勤,却没想到他竟然上朝去了。
真稀奇!
要知道除了特殊的日子,大反派可是十天有九天不上朝的人。
一个月就上三天早朝,然后就这么把月俸拿了,樊芩的羡慕都说倦了。
“红昭,备马车,咱们到宫门前的大街等王爷下朝。”
好几天没在大反派面前露脸了,樊芩都怕他把自己给忘了。
虽然拿回原身的遗产很重要,但任务同样不能忘。
宫门前的大街叫玄武街,是京城最热闹的街道,能在这开张的铺子,背后的东家都是大周朝有头有脸的商号或是家族。
这样的一条街,繁华到什么程度?
在其他地方,樊芩的马车还能跑起来,可到了玄武街,马车只能慢悠悠的走着。
樊芩坐在马车里,都能清晰地听见马蹄“嘚嘚嘚”的声音,然后撩开帘子一看,前面还有好几架马车等着过去呢!
“好拥挤的街道。”
她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小姐,咱们要在哪儿等王爷?”
红昭撩开帘子问道。
樊芩眼珠子一转:“干脆就宫门前第一家茶楼好了。”
那儿离宫门近,保证萧祁一下朝,她就能一眼看见!
这时,街道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货物要倒了!”
只见街对面一个搭着汗巾的伙计一脸恐慌的指着某处,街上的人赶忙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原来街边有一架骏马拉着板车,板车上叠着半层酒楼那么高的货物。
而街上人来人往,更有些孩子横冲直撞。
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不慎被孩子们撞倒,小贩肩上的担子不留神砸在了地上,里面装着的小鸭子一股脑的从竹筐里跳出来,拉板车的马被惊的嘎嘎大叫,四处乱跑的鸭子惊着尥蹶子。
就这样,板车失去平衡,叠得整整齐齐的货物失去控制般滑落。
可是不巧,板车下方还有吓得愣在原地的小孩!
见到这一幕的樊芩惊讶得为孩子捏了把汗。
这么多的货物,砸下来是会出人命的!
“小心——”
百姓们乱作一团,拉马缰的拉马缰,慌忙避让的避让,看见自己闯出祸事的孩子吓得大哭,四周还有咒骂的百姓商户,街道像油滴进沸腾的热水里,炸的人声鼎沸。
千钧一发之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名白袍男子,只见他纵身飞扑,抱着孩子的腰往边上一滚!
“哗啦!”
数不清的货物如山体滑坡一样坍塌倾泄,把小孩之前所在位置压得严严实实。
因为这敏捷如豹的身影,周围的一切似乎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声音也没了。
“哇——”
直到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寂静。
原来是白色身影怀里的孩子劫后余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白袍男子赶忙抱起孩子,大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能任由他横冲直撞,出了事谁来负责?”
有了他这声怒斥,周围的百姓才从慌乱的提心吊胆中回过神来,于是街道再度繁荣。
安抚骏马的安抚骏马,教育孩子的教育孩子,搬货物的搬货物,一切都照旧。
完整见证这惊险一幕的樊芩终于松了口气。
她身旁的红昭却讶然:“小姐,你看!”
红昭指着货物前的商铺匾额:“那铺子竟然叫芩芩镖行,跟小姐的名字一样!”
樊芩定睛一看,下一秒眼前一亮,还真是!
红昭笑着对她说道:“要不是跟小姐一起长大,我都要以为这镖行是小姐的了!”
“只是巧合罢了!”
樊芩打趣道,她心情大好,多瞧了那匾额几眼。
从来只听过镖局,镖行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芩芩镖行,把京城所有的走镖都垄断了吗?
否则,为何敢称镖行?
她摇摇头,这么大一个镖行,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昭,我们走了。”
说着,她放下帘子,在失去街道视野的最后一瞬,她又鬼使神差的瞟了最后一眼。
只见刚才见义勇为的白袍男子走进芩芩镖行,而他身边的小厮,似乎喊了一声少东家……
清风茶楼。
反正只是来等人,樊芩也就没花银子要个包间,只坐在一楼喝茶。
虽然未到正午,茶楼里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时,有两个穿着巡城司衣饰的侍卫摘下帽子,一边扇风一边走进茶楼。
“这早上的日头,晒久了还真熬不住。”
“小二,来两壶茶!”
因为靠近皇宫,见到侍卫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店小二依旧热情。
“官爷里边请,马上来!”
两个侍卫把帽子和刀往桌上一搁,踩着凳子坐下就开始旁若无人的闲聊。
“诶你说,以往朝廷运送赈灾银两,道路上多少有些不太平,可这次丰州水患的灾银,竟如此顺利就送到了,据说押送银子粮食的士兵一个不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另一个侍卫摇头。
“这谁知道,反正是好事就对了。”
“不过这说来也怪,钦差大臣出使之前,摄政王就送了一笔银子去了江南。”
“这先后两笔赈灾银多诱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沿路的山匪怎么都躲起来了?”
小二拎着两壶茶水上来,随口说了一句:“兴许是惧了摄政王的威名。”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谁知两位侍卫忽然变脸。
“什么威名?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就连摄政王的银子,都是陛下赏的,还威名?摄政王这等自私自利之人,也只会慷他人之慨!”
听到这,侍卫二号拍案而起,愤懑道:
“就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摄政王目无王法!陛下让他去赈灾他不去,假意说些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说得冠冕堂皇,结果呢,钦差大臣里,四个里有三人是他摄政王的拥趸!”
“他摄政王不想要的东西,也要霸占着不给别人机会,好一个摄政王!”
两个侍卫声音不小,一时间,茶楼里的百姓听后纷纷点头。
有些好事者开始交头接耳。
“说的对啊,按照摄政王的性子,只怕到时候赈灾的功劳又被他揽在自己身上。”
“真是可惜了这登科状元,竟然摊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