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也就算了,至少跟樊芩这女人是亲戚,周凌瑞又是怎么回事?
当着自己的面,要见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
还让自己帮着找借口!
萧祁险些气笑,当即伸手一把推开女人的脸,翻了个身咬牙切齿。
“休想。”
“为什么?”
樊芩百思不得其解,刚从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就翻脸了?
并不知道男人在想啥的樊芩,接着凑上去,手搭在男人肌肉紧实的手臂上轻轻推着:“王爷刚才还称自己不说假话。”
直起身子的动作让她发丝静静垂落,更有一缕青丝不安分的挠着萧祁的后颈,引得他浑身痒痒。
这也就罢了,因为凑的近,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钻进萧祁鼻子里。
萧祁磨了磨后槽牙,刚要说话。
然而许是他沉默太久,让樊芩误以为是不耐烦。
樊芩就有些丧气,呢喃了一句钻进被子里。
“哎,本来还想把枫林山庄的地契给王爷呢……”
在原身的记忆里,乔氏是京郊最大的地主,比如京郊的跑马场马球场,农庄山庄,良田之类,好多地方的地契都在乔氏手上。
便是官家做主,组织一场马球赛想要用京郊的马球场,都要出钱跟乔氏租。
谁让这块地当时是荒地,没人愿开荒,衙门见放着也是放着,就标个价钱出售出去,最后卖给了乔氏。
从此以后,这块地就从公地变成了乔氏的私地,土地持有权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
可惜后来的马球场被樊钰用来稳固自己的相位,送给了其他大臣。
可枫林山庄不一样,枫林山庄是乔氏留给原身傍身的东西,要用传家玉佩为钥匙才能拿到地契。
而整个枫林山庄,山脚下的京郊别院就是萧祁最喜欢的宅院。
本来还想借花献佛,现在连玉佩都拿不回来,还是算了。
樊芩以为自己声音小,却低估了萧祁的耳朵。
枫林山庄的地契?
捕捉这几个字眼的萧祁眼神一颤,下意识把人捞回来。
可樊芩刚躺好,腰间却忽然被一条有力的铁臂钳住,随即,眼前就是一片天旋地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趴在了男人胸前,视线也措不及防的对上一双狭长的眼。
“你跟枫林山庄还有关系?”
萧祁问着,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据他所知,枫林山庄的东家应该是一家镖局的领队,只是樊芩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跟镖局的人扯上关系!
“王爷听到了?”
樊芩一阵惊愕,不过既然萧祁听到了,她也不瞒着:“当然了,王爷还不知道,其实这枫林山庄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不过妾身要先见到陛下,不然就拿不回此山庄。”
萧祁眉头一皱:“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见陛下?”
“我娘留给我的传家玉佩是特制的钥匙,可玉佩目前还在陛下手里。”
樊芩眼里一阵担忧。
因为原书中写道,后来的枫林山庄成了皇家庄园,赏给了已经成为皇后的苏黎。
她极难不怀疑,中后期周凌瑞和苏黎是不是知道了玉佩的玄机,故而拿到了乔氏留下的巨额遗产,为其所用招兵买马来对抗大反派?
但现在,周凌瑞想都别想!
“原来如此。”
萧祁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原来是他多想了。
他有些心虚,原来樊芩还不知道陛下早就把玉佩还回来的事。
本来还想着搞清楚玉佩的来历,现在似乎也没必要了,而且还让樊芩误会了陛下……既然如此,何不让她误会到底?
“玉佩本王替你要,你只管去见林望。”
“王爷您自己答应的,可不许反悔!”
听了这话的樊芩眼眸一亮,脸上的阴霾烟消云散,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重振旗鼓,抖擞的绽放开来。
萧祁心情大好,把整颗毛茸茸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轻声哄着:“不反悔,睡吧。”
樊芩靠在男人肩窝处,总算得以安心。
外头,月正圆。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御书房正传来少年天子的怒斥。
“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可你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江南决堤了,所有人都议论朕的决定做的不好,当初为什么要让陆藏锋来当钦差大臣!”
周凌瑞看着眼前的安士良,不满的字眼从牙缝里挤出来:“当初,是你说要提拔陆家,把筹码压在陆藏锋身上!”
“陛下息怒,是老奴的错。”
安士良滚动轮子靠近周凌瑞,一双三角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陆藏锋亲口承认是提举司司案救了他,可见陆藏锋为人正直,公私分明,不愿将私人恩怨带入职务,就凭这点,陛下也值得重用陆藏锋。”
周凌瑞何尝不知此道理,他焦急地在殿上踱步:“朕也没说要放弃陆藏锋,只是现在江南决堤,朕要派谁来收拾这烂摊子?”
“那当然非摄政王莫属。”
“朕知道!可他愿意吗?你见他一副连早朝都不上的样子,像是听话的人?”
提及萧祁,周凌瑞就来气。
萧祁再厉害也是臣子,明明自己才是皇帝,现在却还要瞧一个臣子的脸色,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安士良脸上划过恨意:“他不去,咱们就逼着他去!”
“逼?你怎么逼!”周凌瑞脸色阴沉:“你真该庆幸樊芩没喝下那碗绝子药,不然现在的你和我都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
且不知为何,听闻樊芩在万寿宫前晕倒,萧祁马不停蹄就把人带去太医院医治的时候,他心底竟有些不好受。
总觉得,萧祁不应该这样重视樊芩才对。
御书房里,周凌瑞在前面走,安士良推着轮子在后面追。
“陛下,先帝的祭日就要到了,以往都是您独自烧香凭吊,这次不如把摄政王和王妃一起带上。”
安士良说着,一张枯树皮般的脸满是阴鸷。
听到这,周凌瑞满是不解:“朕祭奠朕的父皇,凭什么要带上他?你又想干什么?”
“陛下请相信老奴,您年幼时每每吃摄政王留下的剩饭剩菜,都是老奴不忍心,为您带新鲜的吃食啊陛下,老奴想要做的,始终都是替陛下铲除逆臣!”
安士良坐在轮椅上,头低到膝盖处,卑微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