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迦叶,菩提?这恶族还真跟佛家的杠上了,怎么,是想靠几个名字就普度自己?她表示怀疑,恶族的人会觉得自己是在作恶吗?
“这大宫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那两个婢女低下了头,不敢说。
风兰渊也懂她们的难处,便没有再强求。
“是墨王……”
“玉儿!”
一个婢女开了口,另一个斥责她。
风兰渊一愣。墨王……指的是她的父亲墨玄,恶族的上一任王吗?她看向那个叫玉儿的婢女:“是墨玄对不对?是不是墨玄?”
玉儿点了点头。
风兰渊看向另一个,问:“你叫什么?”
“奴婢珊儿。”
“好,玉儿珊儿,你们如今在我手下,照顾我的起居,为表谢意,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惨遭迟远修的毒手,所以,有什么你们尽管说,我若了解了恶族,也好知道该如何保全你们。”
玉儿珊儿对望了一眼,都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风兰渊想起,恶族的人是从来不信任何人的,她说:“如果你们无法做到对我坦诚,等迟远修来,我会叫他把你们送回你们该去的地方,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玉儿珊儿慌忙跪下,异口同声地说:“奴婢愿意对王妃坦诚。”
风兰渊点了点头,说:“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墨玄的事情,你们能告诉我吗?”
“这……”两个婢女都十分为难,玉儿说:“对不起王妃,关于墨王的事情,他出事那时候我们还没出生,事后主上也下令恶族的人不可再谈论他,所以,我们知道的也就一点点。”
“王妃若有兴趣,可去大祭司的藏书阁找找,大祭司手底下有个执笔官大人,那位大人专司恶族之王的事迹记录,想必墨王也曾在他笔下出现过。”
藏书阁?正好也在大祭司的地盘。风兰渊道:“多谢。”
玉儿珊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我困了,你们先下去吧。”风兰渊打了个哈欠说。
于是玉儿珊儿收拾了水后退下了。
风兰渊走到门外,偌大的寝殿却空无一人。那两个婢女也不知道退到哪里去了。她便在院外走了走。
抬头,是一片天灯,她好奇,那些灯会不会灭。
静心时,耳朵里隐约听到了歌舞的声音,她猜迟远修的寝殿里一定载歌载舞的,说不定此刻他左拥右抱,正沉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她跳上墙头,还没站定,就与阮竹的视线撞上了。
“王妃。”阮竹恭敬地叫道。
风兰渊就势在墙头坐了下来:“我要见迟远修。”
“主上已经……”
“你是想说,他喜欢一边听着震耳欲聋的歌声一边看着美妙绝伦的舞姿入睡吗?”
阮竹沉默了。
“去把他叫来。”风兰渊说。
“王妃,还有一点您搞错了,您入主云璃殿,就算主上真的娶了您,也是您等着主上召见的。阮竹还是希望王妃可以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气势,毕竟主上的新鲜劲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算是善意的忠告吧,尽管语气听起让人不舒服。
“他什么时候才会见我?”
阮竹挠挠头,道:“王妃总是问阮竹答不上来的问题。也许主上今晚就会来,也许主上过段时间想起了才会来。王妃您放心,阮竹会一直守在门口,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您的。”
风兰渊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看来要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去找大祭司是不可能的了。
但她不急于一时,她有很多时间和他们周旋。失去神爻以后,她的时间突然变得无限漫长。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无关紧要了。
她只想医好即离,如果医不好,她会陪着他到最后一秒钟。等之后……她会变得,像神爻一样强大,以前定这个目标是为了活下去,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踩在她的头上。
现在,她知道,强大,会让她有更多的选择,能让她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能安然守护别人。神爻生来强大,一定是为了守护这一方天地。
可他为了守护她,放弃了这份责任,既然如此,她就替他守下去,也许凡人的一生短暂,最终她仍是没有做到,但是她活着的每一天,她都会全力以赴。
如果,她是说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到了,她也要创造出神爻为她打造的那个世界。她会期待在那里,和他重新相遇。
这些都是她的长期目标。
又或者说,是终身目标。
但无论怎样,都没有人能动摇,也没有阻碍可以阻挡。
风兰渊回到了院子里,刚才在墙头,她趁着与阮竹说话的功夫,悄悄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建筑太密集又太凌乱,哪怕她知道大祭司住在哪里,没有人带着去,她也会迷失方向。
“叽……叽……呼呼呼……”
寝殿里传出即离的呼唤,她急忙回到他身边,安抚道:“姐姐没有离开,即离乖。”
“叽……叽……呼呼呼……”
风兰渊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真想知道,他说的这几个字,是无意识发出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她站起来,拍拍肚皮,说:“即离,这里有你的三个侄儿,八个月以后他们就会出生,就会与你相见。再等几年,他们长大了,就会和姐姐一起照顾你。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
即离听不懂她的话,摆动着手。
风兰渊和衣在他身边躺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哼着记忆里的曲子,对22世纪而言,这也算得上是古老的曲子了,但经典总会永流传的。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即离渐渐闭上眼睛睡去。
风兰渊也闭上了眼睛,但只是浅眠,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倏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防备。
在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迟远修站在了她面前。风兰渊坐起来,看着他。
迟远修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在云璃宫里,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因为伤害你的代价太大了。所有人都在本王的监视下,没有人能逃过,所以,真正能保护你的人,是本王。”
“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风兰渊反问。
迟远修未置可否。
风兰渊说:“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暴政之下,当你被那些因为你的压迫而痛苦不堪的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我希望能听到你说一句对不起。”
“哈哈哈……”迟远修说,“你放心,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等与你结了姻亲,本王就公布你的身世,本王愿意退位让贤,将恶族之王的位置还给你,本王甘居幕后。”
“迟远修,你休想控制我。”
迟远修扬眉:“试试?本王说了,恶族凡是忤逆本王的人,都会死得很惨,如今你也不会例外。所以你最好早点识时务,讨好了本王,乖乖做本王的傀儡,本王就赐你不死之身,生生世世都享受本王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