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的灵?”陆时昔瞪大眼睛,“你还真敢说。”
贺今朝略有沮丧地说:“我也只是猜测,也许神爻自己心里也清楚,可他总是任性而为……”
“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对于神爻,陆时昔还是信任的。说实话,以他天地主神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迁就任何凡人,但自他们相识以来,二十年了,不也成了人间所谓的挚友吗?
“不过朝朝,你确定你这么反对神爻和风家那个七小姐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也喜欢她?”陆时昔很快原形毕露,又露出贱贱的笑。
“我,贺今朝,此生都不会喜欢这种女子,傲慢,偏执,凡事以自我为主,丝毫不考虑他人感受,甚至阴险毒辣到连无辜的胎儿都不放过。莫说此生,就是有来世,我也不会喜欢。”
贺今朝忽略心底细微的异样感,赌咒发誓。
陆时昔扁扁嘴,无话可说。
……
翌日的对决规则变了,不再是轮轴破,第七、第八天的决斗中胜出的二十人两两对决,阶位不高,风兰渊赢得很轻松。
也不是没有越阶打赢的人,只是风兰渊的速度快,出招又狠又准,她的对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只能服输。
至于第十天的准资格选,由于依然是两两对决,风兰渊遇到了个只比她高了两层的人,凭借她精准的判断,超常发挥的实力,虽然多花了一点时间,她还是反“杀”了对方,顺利进入了后试。
一时间,风兰渊在大选上出尽风头,街边小巷,多走两步就能听到她的名字,茶馆说书的也都换了内容,原先说过她“废物”的书,一律换成了“坚持不懈修炼成才”的励志书。
结合她从前的经历,这样的书更让人热血沸疼,茶馆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风府的下人看向风兰渊的眼神,多了些敬畏,曾经欺负过她的人更是夹起了尾巴,唯唯诺诺,生怕她报复。
毕竟虽然风泊一直对外宣称是意外,神爻也洗去了那日在场的人的记忆,但欺负她最狠的江秋婷确实开不了口了,加上风清卿遇到的一系列倒霉事,私底下总有流言蜚语传着。
风兰渊不关心这些事,对她来说,没有摆在她眼前的事通通都不是事,她现在在意的,是她这匹“黑马”能不能跑到最后。
其实大选的规则很简单,初试的十天,每三天为一轮,前两天的胜者参加第三天的准资格选,再从中选出十个胜者参加第十天的正资格选。
如果某次大选报名人数没有凑整,某一轮的某一天或者两天就会更改为轮轴破,也就是传说中的车轮战。
风兰渊当时所处的第三轮第八天就是这样的规则,只是她彪悍,直接干翻了除风丹蓉之外的所有人。
到第十天的时候,就会有从前三轮中选出的三十个人里决出二十个胜者,参加后试。
后试中胜出的十个人会进入终试。但今年终试多了风丹蓉,所以是十一个人。
风兰渊猜测大概率风丹蓉会被定为终极boss,由他们十个人轮番挑战她,再依据各人的表现给予晋选的资格。
至于轮轴破评判表现的依据,则是在场上的“存活”时间。也就是说,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有机会晋选。
可是……
风兰渊面色沉重,第三轮删选出的都是些灵息值低于她的人,前二轮选出的,却有高于她的,甚至也有突破六阶的。
后试十九个人里,虽然也是俩俩对决,但均是五六阶的。最麻烦的是,她就被安排在第一天,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修炼。
风兰渊心事烦乱,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山的天池边。大红的喜灯早已换下,其它地方神爻早就恢复原状。
“做天地主神,会有烦恼吗?”
想必是有的,风兰渊还记得贺今朝说过神爻的魂出现了问题。
“天地主神的魂,会是怎样的?”
她不知不觉又想起神爻,神爻帮过她这么多,哪怕是面对他们信誓旦旦的“来历异常”的指责猜忌,依旧选择相信她,是他无所畏惧,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要她帮的忙,会不会和他的魂有关系?
可是她能怎么帮?她只不过是空有一身的隐藏灵息天赋罢了。而且这天赋只怕最多也只能助她突破六到七阶,否则就太无敌了,这种bug迟早会出现反噬。
风兰渊的头脑很清楚,条理也很清晰,更明白得失平衡的道理,这世间万物一切都是守恒的。就如有生者便有死者,有得到必有失去,人非到低谷的时候,总有一天会成欧皇。
她现在,就是处于两厢平衡的状态,老天给了她天赋灵息,她豁出性命去修炼,去转化。虽然她花的时间比别人短,但付出的代价未必就比别人轻。
所以风泊对她的指控毫无道理,这也更坚定了,她要离开风家的心。
她说过的,清兰苑她可以不再踏入。
等她有了实力,财力,就给素儿置办一份最好的嫁妆,找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风风光光地送她出嫁,然后她就去浪迹天涯,用一生有限的时间,破神爻的十阶。
再以曾经她和她娘还有素儿受过的伤痛的千百倍,复仇江秋婷,复仇每一个践踏过她们的人。
想到这里,风兰渊雄心壮志,眼中好似有烈焰在燃烧。
她在天池又坐了会儿,平复了心情,这才下山去。路过的每个下人见到她,都瑟瑟发抖地行大礼。从前她们不上来踩两脚都算仁慈了。
风兰渊目不斜视,走她的路。
“姐姐——”一个小小人儿的身影飞快地冲过来,猛地抱住她的腿,开心地蹭蹭,便抬头委屈地说,“姐姐好久没来看即离了,姐姐一点都不想念即离吗?即离很想很想,连梦里都很想。”
风兰渊扒开他的小手,蹲下来,问:“即离,你真的不认识神爻吗?”
即离鼓起腮帮子:“姐姐,即离好不容易醒过来,可是姐姐为什么总是问那个什么神爻的事情?姐姐在找他吗?姐姐是不是喜欢他?”
他愤愤地,幽怨地说:“姐姐不认识的人都喜欢,为什么不能喜欢即离?姐姐……”
风兰渊仿佛看到了木盒“兽”字一关中的那只喜欢蹭她脚的猫,委屈巴巴地发出“咪呜”的叫声,她下意识伸出手了,轻轻摸了摸即离的脑袋,在即离的尖叫声中,她猛地清醒。
“姐姐摸即离头啦!姐姐是不是也喜欢即离?嗯,姐姐一定是喜欢即离的,即离真的真的超喜欢姐姐!”即离露出一口大白牙,毫不吝啬地表白。
他真的就像只吃饱餍足的小猫一样蹭她的手。
风兰渊僵硬地缩回来,生硬地转移话题:“之前他们说,你每个月都会睡上两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