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风兰渊目瞪口呆。
“刺客!有刺客!凡人奴隶造反了!”
也不知谁喊出了第一声,整个宫殿就炸了,所有鲛人尖叫着往外冲,而作为冲锋陷阵的士兵鲛人则逆着一群人鱼拼命往里挤,很快地,将风兰渊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两个士兵将浦泽拖了下来,他的头上正汩汩冒着血,显然是被水晶床磕了。
风兰渊欲哭无泪,她真的只是轻轻地甩了一下那个鱼尾巴,谁知道……她眼睁睁看着神爻的手举起来了,慌忙扑上去死死地按住,结果却听见一个士兵高喊:“凡人奴隶劫持了上品大人!”
风兰渊一愣:“上品?”
神爻悄声说:“四等鲛人往上,一等美人鲛是极品,二等是上品,三等是中品,四等便是次品。”
风兰渊无语:“……也是,整个种族都草率得让人觉得活着是一种奇迹的鱼脑子,大概也想不出更复杂的称号。”
“快把上品大人交出来!”那士兵大着胆子道。
风兰渊举手示意:“误会,都是误会,我觉得你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专注一下,正在嗷嗷大哭的小君主?看着挺可怜的……”
“别说废话!一个凡人奴隶竟敢行刺我们鲛族的君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你就现在束手就擒,要不你就……你就……”他突然为难地看向还在嚎啕大哭的小君主。
一个士兵飞奔上前,将从她手中脱落的小球晃了晃,摆在她面前。
小君主不哭了,她看着那两个小球再次乐呵呵地笑起来。
风兰渊:“……”真好哄。
门外的美人鲛们又偷偷回到门口,向里面张望,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小主君的手移动,就连后知后觉的风兰渊也跟着紧张起来。
那小君主扭动了两下尾巴,伸出了右手,一点一点地靠近小球……就在她的指尖正要碰到其中一个小球的时候,她忽然吹了口气,一个泡泡从她嘴中滑出来,将稍远一些的另一个小球推了过来。
于是她轻而易举地张开了手,用其中两个指缝勾住了小球,轻轻松松地拿起了比她手还大的,两个球。
“啊——又是两个!”
风兰渊的身后传来一阵大失所望的声音。
风兰渊看向神爻:“手那么点大,只能抓一个?”
神爻心虚地别过了眼。
“总之接下来,别掺和我任何事,当好你的看客身份。”风兰渊警告了神爻后,再次举起了双手,“不管你们信不信,这真的只是个误会。”
“把她抓起来,和浦泽关在一起!等我们确定好究竟是惩罚还是直接绞杀,再提审她!”
说是提审,其实就是宣判。
很快士兵上来扣住了风兰渊,神爻在风兰渊眼神的警告下只能隐忍不动,但他记住了,就这几张脸的这几只手碰了他夫人!
很快风兰渊就被送到了海底地牢,同时送进去的还有那个叫浦泽的犯人。因为有牵连,他们反而被关在了一处,就等着同时被宣判了。
神爻不甘寂寞地悄悄跟了过来。
浦泽伸吟一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先是映入了风兰渊的脸,随后他瞪大眼睛,愣了片刻的功夫,突然奋力靠着鱼尾的力量支撑着站起来,扑向风兰渊:“你敢害我!”
轻轻松松就被神爻挡住了。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夫人被人掐脖子被人泄愤,他做不到。
风兰渊一脸无奈,她不管了,如果那些长老敢以此为借口不承认她拿到的信物,她就一个个拧掉他们的头!
浦泽恨恨地瞪着她。
风兰渊叹了口气说:“真不怪我,我只是想见鲛族君主,或者说极品大人们一面。正好他们在抓你,我就借花献个佛……就是没想到,君主智商一岁就算了,那些大人的智商也不高。”
是自己高估了他们,一群鱼脑子,能希望他们有多高的智商呢?
“我们现在在一个笼子里关着,应该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而不是起内讧。”风兰渊一本正经地忽悠。
浦泽似乎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境遇,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犯了什么错?浦泽,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风兰渊疑惑的目光落在神爻身上。
“我之前把你带走的时候,有一条美人鲛警告我,如果与凡人奴隶相爱,就会和浦泽落得一个下场。他说的浦泽,应该就是你吧?”
浦泽深吸了口气,双目茫然,说:“说的是我,我曾经也是一等美人鲛,拥有极品的封号,君主之下就是我,所以我可以优选挑选奴隶,她是凡人女子,那天被抓到了鲛族,她弱小无助,巴巴地看着我,眼中噙了泪,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忽然心动了……”
浦泽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因为家中的奴隶接连病死了三个,所以他前往奴隶集市挑选新的奴隶。
她就被关在其中一个笼子里,双手紧紧地抓着铁栏杆,她似乎不会说话,眼神一直惊慌失措地乱瞟,最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楚楚动人,好多美人鲛第一眼也看中了她。
但最后,他还是凭自己的美貌赢得了她。他把她带回家中,却舍不得她做任何粗鲁的活计。他将其他奴隶送去给了别的美人鲛,与她相依为命。
直到有一天,被人告到了君主面前,他和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她被君主抓了起来,关在了地牢中,我进不来这里,便只能在外面守着,她看不见我,我看不见她,我们之间只剩下遥遥无期的思念。有一天,我听说她生病了,于是我不顾一切想尽办法闯进去,却看到……”
浦泽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看到她全身都是鲜血淋漓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溃烂的,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很痛,却喊不出来。没有人救她。我哭着拼命地拉扯铁栅栏,就像这样。”
浦泽站起来,拼命摇晃着铁栅栏,一度崩溃地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她!她快死了!放她出来……”浦泽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无法自拔,泪流满面。
风兰渊有些动容,曾几何时她抱着一块石头,崩溃地哭求把神爻还给她。
“但是她说,别再求人了,没有人愿意救她一个奴隶……她说她就快不行了,很谢谢我曾经能这么爱她,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被人所爱了……但我想,我不够爱她吧,否则为何不敢与我的族人对抗,去救她?”
浦泽重新坐下来,比划着:“如果那时候,她被抓走的时候,我能勇敢一些,将她带走,离开鲛族,不管去哪里,离得远远的,或许她就不会死得这般悲惨了。都怪我……”
浦泽将脸埋入双掌,深深自责。
“再后来,她快死的时候,拼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我,她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