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丹蓉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风兰渊见那管事的不回答,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
管事的一个激灵,憋着气大声说:“风、风家大小姐,是城主的女儿,虽然当场就淘汰了,可是放眼整个鹤水城,只有她的灵息值最高,所以经长老院一致评估,认为应该给她一个名额,就……”
他偷眼瞄向风兰渊。
原来是卖风泊一个人情。是啊,他不最要面子么,若是最宠爱的嫡长女落选,恐怕脸上也不会好看。虽然就最近一段时间,风家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因为出了她这个“不孝女”。
那管事身边的小厮倒是会做人,谄媚地贴上来,说:“风七小姐,我都打听过了,这大小姐伤得太重了,就算入了名单,她也不可能去参加灵息盘会,您就放心吧。”
风兰渊随便一个眼神过去,他就吓得噤声了。风兰渊道:“我已经不是风家七小姐了,管好你的嘴。”
说完她转身离开,先去了银庄把钱都存好,打开钱袋她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封文书。
“哟,姑娘莫不是榜一的风家七小姐?”银庄老板瞅见她藏进腰际的文书,道。
“嗯。”风兰渊轻应,也懒得解释了。
银庄老板笑眯眯地说:“若七小姐摘得灵息盘会的魁首,待你凯旋之日,我一定将您存钱期间的保管费尽数退还。”
银庄存钱没有利息,还得上交部分保管费,所以其实也就常年在外的大户才会存,毕竟大额的钱放身上不安全。
“多谢老板好意。”风兰渊颔首。
之后她又在鹤水城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替素儿买了衣裳和面纱,路过风家大门时,却见风泊送一个老头儿出来,态度十分恭敬,不知道是不是同僚上级。
风兰渊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
回到大夫的家,风兰渊问了些素儿的医治问题,得到了可以启程,只要每天坚持换药的应允后,她回到房间,掏出文书细看:
“鹤水城名将风兰渊,大选期间表现突出,拿下榜首!现准予其参加灵息盘会,此文书不得转赠,不得出售,只可本人使用,望诸城通行,不得延误!落款:鹤水城灵息盘会大选席位诸长老列!”
看来还是各城各邦的通行文书。似乎只要有这份文书在手,哪里都能自由出入。这对风兰渊而言是件好事,不知道盘会结束以后,还具不具备相同效益,毕竟她要去的地方很多。
风兰渊翻过背面,看到了从鹤水城到灵息盘会最快的路线,上面还贴心标注了中途经过的各个城邦所需的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十四天时间她准能抵达。
灵息盘会的召开时间是本月廿五。
灵息大陆的十二月称呼与现代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一月,灵息大陆称作笙月,二月是瑞月,三月则为兰月,再之后分别是夭月,芍月,银月,馥月,蜀月,玄月,葵月,寒月,终月。
风兰渊来到灵息大陆是在玄月,也就是九月,而现在是十月,即葵月。今天是葵月一,就是葵月的第一天。按照它标注的脚程,明天就动身的话,她最快可以在葵月十五到达。
但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只能保证自己必须在葵月廿一至廿三,按现代来说就是十月二十至二十三日到达。
风兰渊又仔细看了中间会途经的主要城市,以其繁华程度划分最长的停留时间,毕竟人多出事的概率大。
就这样一直规划到晚上,她才得空吃了饭,又与素儿进行了长达半个时辰的沟通,最终确定,第二天可以出发后,她才和衣躺下。
神爻没有出现。
一天了,神爻都没有出现。没有他有时候戏谑,有时候正经,有时候古板,有时候试探的一天,她其实也还算充实,直到躺在这张床上,一闭上眼睛,神爻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并且挥之不去。
到这个时候再自欺欺人说,自己对神爻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显得可笑了,虽不算用情至深,最起码神爻成功地,让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了他。
她没有经历过爱,对师父素来是敬重,对同门也不过是照拂,唯一关注的多一些的,是她的那个小师妹,比她晚来几年,他们形容她是一只小兔子,因为她很容易就受惊。
师父说她的过去也不太好,只是她没有像风兰渊这样坚强,师父捡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下了几次手都因为怕疼而不敢。
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但她真的渴望被爱。风兰渊好像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所以平时表现虽然不明显,但也总会不动声色地关注她照顾她帮助她。
所以风兰渊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区分情感的强弱,比如像现在,动不动就想神爻,一天没有看见就会发现身边少了什么,默许他的纠缠,允许他的靠近,也能交付自己的信任,甚至……
两人有了亲密的动作,她没有排斥,还会在受到挑衅的时候主动上前而非扭头走人。
在她的感情领域里,不得不承认,神爻从好感滑到了更深层次的喜欢。
想想当初初来乍到大言不惭,以为可以克服人最大的弱点,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真香了。
毕竟神爻出现的时机太适合了。每一次,他都恰好出现,又不会显得突兀,不会让风兰渊觉得不舒服,或者反感,久而久之她自然就习惯了,有人的感情从好奇开始,有人的感情则是从习惯开始。
只是不知,下一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了……
风兰渊闭上眼睛,一晚无梦。
第二天,她带着蒙了面纱的素儿,和大夫配的备用的药膏,雇了一辆马车上路了。
出了鹤水城,会先经过些山路,若是运气好,过往的人少,加上山路平坦,吃过午饭就能到外面的宽阔大路,快马加鞭在日落之前抵达鱼龙城不是问题。
“师傅。”风兰渊张口叫道。
“……”赶马车的一惊,连声道,“不敢不敢。”谁知因为太过紧张,他一个走眼,马车的轮子就别到了大石子儿,颠簸了一下后,车轱辘竟然歪了。
他连忙停车,向风兰渊道歉:“七小姐,都是小的笨拙,这……这得修了才能走,我……”
“没事,你别急,我不吃人。”
赶车人面红耳赤,讪讪一笑,赶紧下去修轮子。
风兰渊扶着素儿也下了马车,坐在一边。
素儿轻声问:“小姐,我们刚出门就遇到了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吉利?”
风兰渊摇头:“不,反倒是好事,如果我们在马车上,他们下手,只要让马儿受惊,我们想要脱身就困难了。”
素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