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腕龙真的大,若是它整个从水里出来,只怕看不见它的脑袋了吧。
“没想到,地球纪元的古生物,我竟然能在灵息纪元有幸目睹,外形偏差好像不大,可见地球纪元还原技术的顶尖,实在叫人惊叹!”风兰渊呢喃着。
“小渊儿?”神爻只见风兰渊动了动嘴唇,似乎念念有词的样子,却没听清话中意思。
“没什么。你说它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那底下,会不会还有?”食草型的也就算了,万一像霸王龙那种肉食性的冒出来,就他们几个人也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毕竟根据经验,霸王龙肯定也是成数倍增长的体型。
“没有了。”神爻道,“本尊看过了,没有了,以后,都不会有了。”他下意识就将手藏到了背后。
“神爻,你没事吧?”风兰渊见他好像有些恍惚,关心地问。
神爻摇头。
风兰渊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腕龙身上。
……
另一边,经过了五天没日没夜的搜索,范围从万蛇窟到伽煌城到其它两座小城,又扩大到百里之外,依然没有风兰渊和即离的下落。
贺今朝双目布满了红血丝,神情也是疲惫不堪,可却依然跑在最前面,一有点消息他就第一个冲出去。
“朝朝,你这不吃不睡的,再过几天就该垮了,你垮了,即离回来谁照顾?”陆时昔劝道。
贺今朝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是疲累,就越是睡不着,好像整个人都很兴奋,恨不得到处跑着。”
“不行不行,你必须马上睡觉,你这样子好像回光返照啊!”陆时昔吓得,赶紧找来大医曙的人,强制让他睡着了。
江辞归守在南木曦的床边,也是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睡的,虽然没有在外面奔波,他的状态却比贺今朝还要糟糕。
“辞归……”
江辞归抬了抬眼皮,心力交瘁地说:“时昔,如果木曦有个三长两短,我就随她去了,我已经辜负了月秋,不能再辜负木曦了。”
“你别胡说,她怎么可能有事?”陆时昔眼皮子直跳,“你听我的,睡一觉,吃点东西,这样她醒来你就能照顾她了,否则她醒了,你垮了,谁照顾她?我吗?”
江辞归凶狠地瞪过去。
陆时昔连忙闭嘴,眼神示意身后大医曙的人再次强制放倒了一个。
他叹口气,摸了摸后脑勺,说:“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的。”他指挥着大医曙的人将江辞归抬出去,看到素儿站在楼梯前,一愣,“你在这儿做什么?”
素儿立刻低下了头,说:“我……我想照顾贺大人。”
“朝朝?他有我们照顾,不需要你。”
素儿执着地说:“我知道,可是贺大人对我有恩,我想报答他……陆大人,我家小姐如今生死未卜,我干等着总胡思乱想,求您成全我吧。”说着她便跪了下来。
“这……行吧,那你去吧。”陆时昔看她推开了贺今朝的房门,又出声提醒,“你可别趁机想做什么。”这几天,他眼看着她追在贺今朝身边,殷勤劲简直不输江辞归对南木曦,心中便也有了数。
但他相信,这姑娘的性格就不是贺今朝会心动的,太千篇一律了,别说九天宫的侍女,就是北海贺今朝的行宫里,一抓就是一大把,要真能看上这素儿,只怕贺今朝的寝房都住不下。
一抹难堪掠过素儿眼底,她点头艰涩地道:“陆大人说笑了,素儿没有任何想做的,只想照顾贺大人。”
她快步走进贺今朝房中,将门关上。才小喘了口气,走到他床边,看着他连睡觉都不安生地皱着眉,于是打了盆水,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汗。
“兰渊……”贺今朝呓语。
素儿的手一僵,耳朵里像中了魔咒一般,反复听见贺今朝在叫唤风兰渊的声音,她下手不觉便重了,直到发现贺今朝的脸几乎快被撸脱了一层皮,红得可怕,她才惊醒,慌忙扔了毛巾,轻轻地抚摸着。
这张脸,她幻想了无数个日夜,很想摸摸看是什么滋味,如今得偿所愿了,才发现,是幸福的,也是苦涩的。
从前她哪敢,就连多看贺今朝一眼她都觉得亵渎了他,是风兰渊教她的,身份是她无法选择的,她没有错,因为她没得选择,她忠心,又良善,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配得上贺今朝。
尽管嘴上得迎合那些大人的嘴脸,但她心里无数次叫嚣,她配得上贺今朝,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恐怕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他了。
“兰渊……”贺今朝不间断的呓语却像当头棒喝,打醒了沉溺在幻想中不可自拔的素儿。
素儿猛地俯身,隔着面纱和斗笠,疯狂地啃咬贺今朝的嘴唇,试图堵住那声声痴情的呼唤。
……
傍晚时分,天边惊现五彩的霞光。
“兰渊,去,请主神过来一同用膳。”风兰渊看她娘端出了一盘又一盘的菜,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不禁有些心慌。
“娘亲……你们不会商量着,准备把我打包送给神爻了吧?”她试探着问。
素鸢叫她逗笑了,轻拍她的肩膀一下,说:“你在胡说些什么?主神搬过来也有些时日了,还没过来吃过一顿饭,这于情于理都是我们做子民的不妥。去吧。”
风兰渊于是再次站在了神爻的门前,这次她再没说什么,直接一脚踹进去。
“唉。”对上的就是神爻失望的脸。
“我娘亲,邀请你共进晚餐。”风兰渊假装没看到,说。
“那小渊儿呢?”神爻眨眨眼睛。
风兰渊很想泼他一盆冷水,可看着他那么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地说:“我也……”
“好,给本尊一炷香的时间,你先回去。”
神爻将风兰渊推出了门,“砰”地关上了。
风兰渊无语:“难不成你还要跟女人一样化个妆换身衣服再去吗?”但里面已经没了回应,她只好转身先回去。
还真被她猜中了,神爻确实在化妆,但他是先卸了原来的妆,露出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再一层层抹上胭红,重新让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才停手。
他起身换衣服,露出精壮的身子,但那身子上却爬满了狰狞可怖的红色线条,像筋脉一样凸起。它们主要集中在他的胸口,所以只要穿着厚重的高领大袍子,就能完全看不见。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走出竹屋,老远就看到风兰渊飞奔来去,一会儿帮她的义父搬酒坛,一会儿分发碗筷,一会儿又腻歪到娘亲的身边,或者跪在她父亲身边替他捶脚,无论做什么,那笑容都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看着看着,神爻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心满意足地,连眼中都溢满笑意。
如此,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