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兰渊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一脸的无可奈何。
陆时昔不在过问,备了酒菜,虽然他嘴上各种嫌弃风兰渊,为她准备的酒菜却是夙芝岛最奢侈的。
风兰渊看着还站在一边的李耀威和楚蓉说:“一起坐下吃吧,这几天拼命赶路,也没吃什么好的东西。”
楚蓉立刻坐下,不客气地吃起来,每咬一口她都当成是风兰渊的肉,嚼得用力又狠。
李耀威则拱手先谢过了陆时昔和风兰渊,才坐下来动筷子。
这两人的态度高下立判,风兰渊很看好李耀威,是因为她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忠诚。所以当时她会选择他。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陆时昔一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说正事了吧”的表情。
风兰渊不紧不慢地说:“吃完了饭,我们单独聊。”
陆时昔被她勾得心痒痒的,就连送进嘴里的美味也跟嚼蜡似的,他很快就扫荡了面前的菜,便不停地催促:“你吃完了没?怎么这么能吃?你说你一个女人,你吃多了你不怕胖?”
“……”风兰渊无语,好在她也差不多饱了,于是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时昔赶紧把她带到书房里,又吩咐了外面的人不准任何人靠近,确保没有偷听墙角的人后,风兰渊才敢开口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他,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我需要你的信物像长老席证明,你同意我与神爻完婚。”
陆时昔却像受了极大打击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风兰渊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吗,我风兰渊这辈子生是神爻的人,死是他的死人,现在要你一个信物助攻我们完婚,你还不愿意了?”
陆时昔机械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神爻回来了?”
风兰渊点了点头,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捂住嘴:“不会吧?”难道神爻回来这几天,就没来东海报个信?
陆时昔一脸受了重伤的表情:“他回来了他居然没来告诉我?九天宫到我的宫邸对他来说难道不是转个身的距离吗?他竟然没来找我,还是兄弟吗?亏我天天吃素诵经为他祈福,他居然!”
陆时昔痛心疾首。
风兰渊快速转动着脑子,终于一拍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正要告诉你,神爻他……他……”她一脸的悲切。
“他怎么了?”陆时昔急切地看着她,思维自由发散,“不会成了个残废吧?是缺胳膊了还是断腿了?难道成了活死人?不会是……”
“咳咳!”风兰渊赶紧打断他,免得他胡思乱想,“不是,他好好地,就是莫名其妙少了些神力,具体少了多少不清楚,但别说转个身了,你让他颠颠儿地坐马车赶过来,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
话音未落,神爻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俩耳边:“陆时昔,你同本尊的小渊儿单独关在这个地方,说什么悄悄话呢?”
风兰渊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时昔大怒:“风兰渊!”
“混账!谁允许你吼本尊小渊儿的!”神爻将风兰渊往身后一拨,护犊子的意图十分明显。
陆时昔捂着胸口,差点背过气去。他颤巍巍举手,指着神爻说:“你……你太见色忘友了你!”
神爻还洋洋得意:“本尊愿意,你管得着吗?”
陆时昔气极反笑:“好,好,要信物是吗?能代表我的信物是吗?”他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个小玩意儿,近看是一个木匣子,他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镶钻的镯子,镯子上有些暗沉的红色。
他把镯子拿出来,掏出自己大印往上面戳了一个不完整的印记,说:“这是我娘,临死的时候扯下来交给我的,算是她的遗物吧,这些年我一直藏在这里,镯子是独一无二的,看到这个镯子,长老席的人没理由不相信这是我的。”
风兰渊松了口气,说:“你放心,等给长老席的人看过之后,我就会还给你。毕竟,它对你来说十分珍贵,我知道轻重。”
“你错了,”没想到陆时昔却龇牙咧嘴地说,“我不会把它给你的!绝不会!”
他这样子实在欠扁,神爻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对狗……咳咳!你要嫁给神爻,你凭本事来拿啊,你计算什么交情?还有你神爻,我天天为你担惊受怕,我天天想着怎么为死去的你分忧解难,你呢?你回来了直到现在有求于我了你才出现?你把我当什么?”
“陆时昔你!”
风兰渊拉住差点暴走的神爻,说:“好,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把信物给我?”
“哼!”陆时昔冷笑一声。
风兰渊心中忽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神爻虎视眈眈地盯着陆时昔,一如他之前虎视眈眈盯着那几个长老般。
但陆时昔不为所动,他凭着这一股气,快速走到案几边,推开了一张地势图,指着某个地方说:“收复它。”那语气就好像是说“风兰渊你帮我钓一条鱼”那般轻巧。
风兰渊顺手看去,诧异道:“鲛族?”
“对。”
“可鲛族,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东海的地界吗?他们自从归附东海以后,就一直效忠东海,何来再收复一说?”
陆时昔冷笑一声,说:“那是以前,从我父亲战死,我这一支仅剩我一个人开始,鲛族就有了叛变之心。这次他们更是胆大妄为地竟然试图打压路过他们海域的我东海的人,不收复他们,对我们来说是具大的损失。”
“这是,东海长老席给你的任务?”风兰渊冷不丁问。
陆时昔脱口回答:“对啊……不是,当然不是,他们怎么会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明知道我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他们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在我身上?”
“哦——”风兰渊拖长了音点头。
陆时昔恼羞成怒:“总之不管这是谁的任务,现在它就是你的任务,你,收复鲛族,对外还得宣称是我收复的,能做到吗?只要你做到了,我娘这镯子,我送你了。”
什么痛心疾首,什么见色忘友,陆时昔绕了一大圈,又是演戏又是捶胸顿足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风兰渊觉得好笑:“你要我帮忙,大可以直接说,为什么要绕圈子?”
“什么帮忙?我说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只是给你个机会,怎么,不愿干?不愿干就带着你身后那只……给我滚!”陆时昔暴跳如雷。
陆时昔这暴躁的样子还挺少见的,他一向来都是嘻嘻哈哈的,最暴躁的一次还是为了神爻。看来东海长老席的人向他施加了不少压力。
风兰渊总觉得自己是刚好撞上来的冤大头。
不过冤大头就冤大头吧,只要能拿到信物,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何况只是个鲛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