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棠确实在白家的宅邸安排了自己的人手,这个眼线在白家的地位还不算低,能近身接触到白潇,因此他才会知道很多白潇的言行。这一次白潇在白家主宅大发雷霆,为的是沈家放出话来,要取消白萱和沈明璧的联姻。
而沈絮身份特殊,她毕竟是沈问秦的亲侄女,这时候白潇能想到让她来当中间人去劝说沈问秦,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反而让许则棠觉得奇怪的是,白潇居然在这时候咬牙切齿地说出要和沈絮离婚的话。
他心里觉得白潇的反常一定有蹊跷,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时白潇又提出肖瑾和沈絮有一腿的事,更让他狐疑。
毕竟白潇看不惯肖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忽然说沈絮出轨,要与她离婚的话呢?
“你怀疑白潇是受了别人的挑拨?”
听到许则棠的提示,沈絮立刻回过味来,皱着眉询问道。
“对于现在的白潇来说,你这个出身沈家的夫人对他的作用实在很大,他就算是光看在你出身的份上,都不会在这时候说出要和你离婚的话。”
许则棠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一定是在最近听到了什么人的闲话。还有,他说的有你和肖瑾关系不正当的证据,也不像是空穴来风。
你最好检查一下你身边的人,还有肖瑾身边的人。我怀疑你们身边有人在捣鬼。而且,整个百花还是有不安分的人,这些人如果想往你和肖瑾身上泼点脏水,恐怕都有机会。”
经过许则棠直接的提醒,沈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大约是一天前,她在百花加班加到了半夜,肖瑾也没有离开公司。晚上,她因为有公务上的事要让肖瑾处理,就将肖瑾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因为关于沈絮和肖瑾的风言风语一直都没断过,沈絮一开始还注意避嫌,后来发现那些议论的人根本就不管事实是什么,她注不注意,就是愿意用龌蹉的猜想揣测她而已。
后来,她干脆也不在乎这些议论的声音了,反正清者自清,也总不能为了这些说闲话的人就妨碍到她的正常工作。
因此那天晚上,她也没有忌讳什么孤男寡女不能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会被同事议论的风言风语的影响,直接就让肖瑾进了门。但就在肖瑾推门进她办公室的那刻,她看到门外闪过一个影子。
大晚上的有黑影闪过,足够让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疑神疑鬼了。但沈絮却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轮不到鬼神作祟,光是人心的斗争就足够让人提防了。
因此,她立刻打电话叫人去核查,究竟是谁大晚上的不去休息,反而跑到她的私人楼层来晃悠,那人又是怎么上来的。这么一查不要紧,居然查出那个黑影是公司的艺人林绮。
当天晚上,沈絮就将林绮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离开公司,又问她是怎么通过保镖的拦截,进入到她的私人楼层的。
但林绮却不能给沈絮一个明确的答复。在沈絮的施压下,她也只说她是因为她接到了从沈絮的办公室打出的电话,以为是沈絮找她,才从电梯上来的,和保镖也是这么说的。
保镖见到原本一直在住院的她出现在公司,还以为真是沈絮让她来的,便派人去沈絮的办公室询问,但就在一不留神之际,原本还虚弱得脸色苍白的林绮就不见了。
保镖立刻派人在楼层里去找,结果正好在楼梯间里看到林绮。
之前因为休息室失火,林绮被送往医院急救。这些天她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在住院接受康复治疗。那天晚上她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医院病房,忽然出现在百花的公司大楼里还真是蹊跷得很,沈絮根本就没给她打过任何电话。
事后沈絮也调查了办公室的电话记录,也没见到有给她打过电话的记录。
“我想到了一个人。”
沈絮的目光一冷,然后对许则棠道:
“林绮。最近这些事发生的太频繁,但不论发生什么,都少不了林绮的身影。之前她休息室里的大火烧得太蹊跷,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我怎么也不能不怀疑她。”
许则棠听到“林绮”这个名字时,又笑了起来道:
“到现在为止,你居然还真是怀疑她。如果我是你,早就把她给开除了。凡是有她的地方,就没有好事。”
沈絮知道,许则棠这句话可不是在和她开什么幽默的玩笑。林绮确实是有问题,而且问题非常大,身上满是疑点,如果放任这种人在自己的公司里随意活动,那显然是给自己找麻烦。
“许先生,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的母亲白孟仪女士近日也前往了欧洲,是白潇赞助的她。虽然你办婚礼的事是对外保密的,但听到风声的人还是不少。我想你一定没有邀请白孟仪,但她总是愿意做不速之客,为主人制造一些麻烦。”
和许则棠说清楚了事情,挂了电话之后,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对林绮采取一些措施了。
她想了想,立刻打电话给肖瑾,让他帮着处理一下林绮的问题,结果却被告知,林绮已经出国了。
与此同时,顾湘刚好吃完她的那份甜点,看着挂断了电话的许则棠,眨了眨眼睛道:
“你怎么这副表情?好像有点嫌弃,又好像很烦躁。”
许则棠对她笑了一下,没有告诉她白孟仪也前往欧洲的事,只是把白潇的举动系数告诉了她。
“抢孩子?”
顾湘惊讶地长大了嘴,然后摇头道:
“白潇再怎么样也是名门之后,怎么能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
虽然沈絮和他已经分居,白元小少爷自愿跟着母亲一起住,可他如果想见孩子都是随时可以见到的,沈絮从未否认过他身为孩子父亲的地位。
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抢孩子?他这样做,不是让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许则棠不屑道:
“他会这么做,因为他愚蠢,又蠢又坏,根本就不配做父亲。”
顾湘沉默了片刻,然后长叹一声道:
“以后我们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更不能把孩子当成筹码。如果这样做,对孩子的伤害就太大了。”
许则棠看着她,皱眉道:
“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矛盾。你包容我,我也包容你,彼此用真心温柔相待,又怎么会有矛盾呢?”
顾湘在餐桌上握住他的手,轻声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是一位好父亲,非常好的好父亲。”
看着顾湘的眼睛,许则棠忽然有些被阳光刺了眼,想要流泪的感觉。他在心里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守护顾湘。
再一想到同样来到欧洲的白孟仪,他的心里满是阳光都化不开的冷意。生为母子,不仅不能像正常的母子一样相亲相爱,毁了他一次婚礼,如今还想再毁一次吗?
摧毁亲生儿子视为生命的美好,就是这个母亲的夙愿?时隔多年,他已不再是当初毫无反抗之力的幼童,现在的他只觉得白孟仪整个人都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