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孟仪设定好的计划,那扇白色的门是不会打开的,被紧锁着的,可当许则棠走到那时,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等在那里的是许则棠的保镖,他一见到许则棠抱着顾湘走出来,立刻低头道:
“先生,一切正常。”
许则棠眼睛都没抬,只是对他点了下头,他就退到一边去了。
顾湘抬起头看着许则棠的下巴,低声问:
“出什么事了吗?”
许则棠垂下眼看她,眼里带着璀璨的笑意,笑道:
“你不都听到了吗?他说一切正常,什么事都没有。”
顾湘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其实并不相信许则棠的说法。如果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那个保镖反而不会特意说一句“一切正常”了。不过,她很明白,不是不相信就要说出来。
许则棠一路抱着顾湘,她的鱼尾巴随着许则棠的脚步小幅度地上下甩动,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好听的滴答声。顾湘的头发都湿透了,但脸上的妆容却没花。
“你带我去哪里?我还是得回一趟刚才的换装室,得把身上擦干净。”
顾湘见他走的方向不是自己来时的方向,有些奇怪地问。
许则棠却道:
“不用去这里的换装室里了,我们直接走。”
闻言,顾湘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没错,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许则棠早有预料。他不想告诉她那是什么事,她也没有刨根问底。
“可是我浑身都湿透了,还穿着鱼尾巴,这怎么走呀?”
她只是轻声道。
许则棠温柔地笑着说:
“我会一直抱着你,把你抱到车上。你不用担心身上没干会着凉,我让张秘书通知司机,把老宅的房车开来了。到时候,你在房车上换衣服就可以了。”
说着,他的眼里又凝结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沉声道:
“至于这场酒会,已经彻底办成了一场闹剧。我们已经配合了酒会主人的表演,现在酒会也该收场,我们也该离开了。”
他抱着顾湘走在金樽的走廊上,一路畅通,也没有金樽的侍者过来询问情况,整个走廊安静到了可怕的地步。
直到许则棠走到金樽的VIP客户才能使用的电梯前时,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穿着管家服的老年男人等在那里,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一会儿许则棠,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许先生和夫人这是要离开了吗?”
许则棠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是啊,有些人的嘴脸太无耻,弄得我连和他告别的心情都没有了。所以,请你们理解我的不告而别,我不是一个不讲礼貌的人,实在是有些人欺人太甚。”
老管家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从满脸褶子中挤出一个勉强的职业微笑,轻声道:
“我家主人有要事缠身,不能亲自出来相送,所以派在下来,请许先生和夫人走好。”
许则棠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电梯的门自动打开,然后抱着顾湘走进去,一句话都没留下。
这个金色灿烂又热闹非凡的夜晚,就这样落幕了。
坐在房车的简易皮质沙发上,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夜景时,顾湘觉得自己仿佛真的从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戏剧中抽身,从一个被迫表演的演员变回了自己。
“夜色真美。”
她喃喃道。
许则棠看着她,笑道:
“夜色没有你美,等到回去后,我们趁着时光正好,做点好玩的事情吧。”
回到剧组定下的酒店之后,自是一夜春宵。
第二天早上,顾湘早早地醒来,不,应该说她一夜都没怎么说,盯着两个黑眼圈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一旁一脸餍足的许则棠,叹了口气。
“今天的化妆师有的给我化妆了,这眼影得打的多浓啊。”
许则棠笑道:
“你有黑眼圈也好看。”
顾湘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顾湘走过去凑在猫眼前一看,是管彭。
“我已经准备好了。”
顾湘打开门,对管彭道。
管彭看着她的黑眼圈,笑道:
“你昨晚没睡好呀?”
顾湘有些尴尬,揉了揉眼睛道:
“对,没睡好。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看电视。”
恰巧这时许则棠从卫生间走出来,闻言乐道:
“你怎么不说你一晚上都在看剧本呢?”
管彭一看许则棠那偷腥了的猫一样的神情,再看看顾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颇感无语,虽然她不是单身狗,但一大早上就来吃了一个顿高质量的狗粮,真是美好的开始。
顾湘很快就收拾妥当,和管彭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在酒店大楼后面的停车场,顾湘无意间瞥见在停车场的最外围那一片树荫下,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如果她没看过,那个人绝对就是白兰。
“怎么了?”
一旁的管彭看到顾湘惊讶的神情,奇怪地问道。
顾湘朝跟在自己身后的保镖们看了一眼,然后对领头的那个说:
“我刚才在那里看到白兰了,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这话可是问对了人,因为许则棠的吩咐,为了保证顾湘的安全,这些保镖早把酒店方圆百里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
白兰刚出现在酒店楼下时,保镖们就注意到她了,并且把此事汇报给了许则棠。
“夫人,我们已经向许先生汇报过这件事了。许先生说,暂时不用理会她,除非她做出什么会危害到夫人安全的举动。许先生还说,现在的白兰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夫人身上了。”
保镖恭敬道。
顾湘听了不禁疑惑,这句“注意力不在夫人身上”似乎是在暗示,白兰又有了新的注意对象。她摇摇头,以为自己是多想了,结果下一刻,她就看到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陆缘引也站到了树荫底下。
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顾湘从陆缘引的目光中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烦躁。
据顾湘对陆缘引的了解,他其实是个很镇定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在人前流露过多的情绪。可此刻,他却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顾湘正疑惑之际,就看到白兰伸出手拽住陆缘引的胳膊,一脸认真地对他说着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