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季芊把车里的温度调到很高,又开的很快。
一时间,挡风玻璃上起了雾气,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一边认真地看着前方,一边把速度降了下来。
直到身边一个冷漠的声音,“你有透视眼?”
“没有啊。”
蒋亦峥手指点了一下什么地方,又继续追问,“那你不知道空调的位置吗?”
季芊笑盈盈地回头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被责骂的氤氲。只是邀功一般,“你的车我也没有开过,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那为什么要开车来呢?”
她突然笑的起来,车里的气氛也像是变得轻松了些,“你是在担心我吗?”
对方回答的很快,略显无情,“不是。我在担心我的车被你弄坏。”
季芊一只手脱离了方向盘,在他面前摆来摆去,“你放心,不会的。”
或许是出于恐惧,或许是因为本能。他的手拉着她的,直接被按在了方向盘上,还不忘交代一句,“好好开车。”
这一下,她才发觉蒋亦峥虽然言语上冷漠,但还是关心她的。
虽然眼下不知道他的关心是出于旧情,还是习惯。反正无论是因为什么,她都找到了他的软肋。
好不容易回到家,蒋亦峥什么都不说,径直要往房间走。
季芊在他的身后询问,“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
他说完,就跨步走上了楼梯,关了房门。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
可是这一边,有人还是开始做起了饭。今天她要做一个非常困难的菜,按照食谱上的步骤一步一步来。
突然,厨房里一声尖叫,“啊。”随后是霹雳吧啦的声音。
很快就有人从楼上冲来下来,看到厨房里一片狼籍,还有红色的液体,吓得他连忙跑过去。
只见季芊捂着手,一脸痛苦的样子。
蒋亦峥连忙询问,“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被划伤了。”嘴上说着没事,可是仍然举起一个指头,上面的血还在往外冒。
他赶紧将人拉出了厨房,带回了客厅。将她按着坐下,又去哪来了医药箱。
当他再次回来坐到季芊身边的时候,有人心里突然跳漏了几下。握住自己伤口的下半部分,以免血在流。
可一松开手,血又不停往外涌。
这样子,急得蒋亦峥二话不问开始处理。他一边给她消毒,一边用嘴巴吹着。
不一会,血好像是止住了。他开始清理周围凝固掉的血。
季芊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听说十指连心。没想到光是一个手指就会那么疼。”
有人手上的动作一滞,却没有抬头。
蒋亦峥并不打算回应她一样,继续清理着伤口。不一会,她手指上一个很长的刀口就出现在眼前。
让人看了心里一惊。
她却再继续感叹,“所以,一个人要是被伤了心,肯定更疼吧。”
“伤口处理好了。”蒋亦峥开口打断了她的伤春悲秋。
他迅速收拾好了药箱,便离开了客厅,重新回到他的房间。
季芊听见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蓦地心里也难过了起来。果然是十指连心,不然为什么心会疼的难以呼吸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起身回到厨房。
虽然这里一片狼藉,可既然答应了他要让他吃饭,就一定说到做到。
于是,季芊捡起了刀,再次开始切菜。因为一根手指活动不方便,她的动作更加笨拙缓慢。
刀一次又一次地掉在地上。
终于,楼上的人似乎是听不下去了。从房间里走出来,下楼走到厨房。
眉头始终紧皱着,冷声问:“就不能点外卖?”
“可是我答应你了,要让你回来吃晚饭的。要是点外卖了,岂不是没有诚意。”
他双手插兜,声音毫不客气,“我差你这点诚意?”
再多的东西都给了她,她也不要。如今这最不值钱的诚意又看得那么重。
蒋亦峥觉得自己快要看不懂她了。
但是对方也不在意被他的言语刺伤,继续手里的工作,给虾拨壳开背,然后雕花。
他很不喜欢她这样,于是两根手指夹住了菜刀,阻止了她的动作。
季芊也不跟他钢,就那么乖巧地放下了手里的刀。开始用水洗菜。但是她的伤口根本就不能碰水。
于是蒋亦峥又跟过去,把水龙头关上,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着,今天你难得回来,我得做饭给你吃。但是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事情也做不好。”
她的声音很小,很委屈。
低着头的样子也叫人实在不忍心再骂她什么。
甚至还想抱抱她。但是蒋亦峥没有,他只是长叹一口气,“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季芊一脸懵逼。
他将人挤开,再次打开了水龙头,冲洗着盆里的蔬菜。全部菜洗完,他又开始处理那些虾。
良久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明天我也回来吃饭。”
“真的吗?”她毫不犹豫地凑近。
一只手勾着他的手臂。他便会若有似无地碰到她。
总觉得她是故意的,可是迎上对方的视线,又觉得真诚单纯,根本不会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蒋亦峥从喉咙里发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的手就更紧地勾着他。两个人的距离更近,弄得人心神不宁。
只能抽出自己的手,好好处理砧板上的虾。没等心绪有所缓和,季芊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正当他开口要斥责她的时候,看到了腰间突然出现的一块围裙,所有的话都凝结在了口中,说不出来。
“还没有穿好,我再帮你…”
围住腰只是穿了一半,还得挂在脖子上系好,才算穿完。
蒋亦峥就像是一个僵硬了的玩偶,任人支配。
季芊垫着脚,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在扣纽扣。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就会显得动作很亲密,她的鼻息吐露在他的脖颈处,弄了很久都没有弄好,嘴里还不忘解释一句,“这纽扣怎么扣不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