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ji看着屏幕里投影出来的景象,几乎是要将自己的眼睛都给瞪出眼眶的程度了。她讶异的长大了嘴巴,甚至于都懒得抬起手来遮掩自己的嘴角:“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了吧?这样子的打法,实在是有些叫人……该说是震撼吗?”
“在很多逃杀秀的赛场之中,都会出现这样的选择。你的队友使用一切来给你创造胜利的机会,你的胜利不只是需要踩踏着你的对手,也需要践踏你的队友。”横舟的面色倒是显得格外的淡然,他见过不少这样的状况了,甚至于在他自己也还是选手的时候,也同样做出过这样的选择。
这只是一种选择和方式,并不代表用过这种选择的队友之间就没有深厚的情谊。
但对于刚刚开始认识到逃杀秀冷酷一面的新选手们来说,或许这样的选择会显得更为残酷?横舟的视线落在了沉涣的身上,只可惜现在不在现场,他并不能借着这样的视角看见沉涣的表情。
负责清场的npc尽职尽责的上前去,无视了周围的saiki和欧,将场中的救生舱给拖拽着离开了比赛场地。救生舱之中已经开始释放麻醉气体,内中被救生舱所包裹的选手已经陷入了强制的沉睡之中,就算还没有沉睡过去,被救生舱所隔绝的时候,也绝对感受不到外面还有什么状况发生。
然而欧却还是死死的盯着属于朔的那一个救生舱,直到它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总算是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起手来狠狠的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现在去磨坊?”
“去磨坊。只剩下最后一张身份卡了。”沉涣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去将救生舱移走之后,后勤npc放在地上的身份卡给捡了起来。救生舱在将选手给直接包裹起来淘汰出局的时候,显然不可能将选手身上的东西给单独送出来,所以通常情况下都会由送走救生舱的后勤npc将选手身上的关键道具复制品放置在地上。
沉涣捡着捡着就发觉了不对劲,地上并没有圣约翰身上留下来的身份卡,但他能够走到现在,显然是在之前的副本之中获取过身份卡的,为什么?少年眉头紧锁,换来一帮妈妈粉的尖叫声,叫横舟有些受不了的屏蔽了一大堆诸如“妈妈爱你”之类的弹幕。
难道说圣约翰在过来之前就已经把身份卡全部都交给了队友?沉涣略一挑眉,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丢了出去,摸着下巴思索着。
依照圣约翰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他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放弃自己来让队友出风头的人,也就是说福音战队B队的身份卡一定在他的身上,但是为什么npc没有给出这些身份卡的复制品?
难道说是因为之前副本的身份卡在现在的副本之中无效的缘故?沉涣似乎摸索到了什么,仔细想想更觉得靠谱。他之前在牧鹅少女副本之中获取到的身份卡,不管是牧鹅少年的身份卡还是之后属于法拉达的身份卡,在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而且背面也没有出现什么提示的文字。
但为什么这张卡会出现?
沉涣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张橙色的身份卡,这也是他最后一张拾取起来的卡片,比起其他出现在了杜松子树副本之中的身份卡而言,这张卡显得格格不入——橙色的卡面上用暗金色的颜料绘着古意的画,勾勒出从黑斗篷之中探出手来的骷髅,以及骷髅手中雪亮的镰刀。
“是死神教父那一关的身份卡吧?怎么会在这儿?”欧凑过来看了一眼沉涣手里的身份卡,蹙眉沉声道,“之前帝芒战队通过的关卡就是死神教父?”
“不是帝芒战队,是夙弃雪。”saiki拍了拍衣服上和头发上沾染的灰尘,勉强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是整洁:“他之前就是走的死神教父那一关,我听别人说的。”
夙弃雪?
沉涣顿时了然了。这张身份卡并非是npc留下来的,而是夙弃雪自己丢出来的……看来那家伙在看见朔的动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策略,所以才留下了这张身份卡。
这算是示好吗?沉涣微微挑眉,无声的扯了扯嘴角,而后将那张身份卡给揣进了怀里,顺手在欧的肩上一拍:“走。”
阿尔法逃杀秀救护站。
救生舱被拖离赛场之后不久,专业的救护人员就已经上前去将因为麻醉剂而昏迷过去的选手们唤醒。脱离赛场之后的选手们私下斗殴是被严重禁止的事情,巫珏的表情看上去很像是想直接不管这些劳什子的规定,直接和夙弃雪继续之前在副本之中没有结束的战斗。
然而路夏好歹还是有理智的,上去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这位爷给劝走了。等到巫珏走远,他这才回过身来,看着坐在一边抱着膝盖眼神放空的夙弃雪,无奈的道:“你说你们俩这是闹的哪一出……”
“这话你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啊。夏。”夙弃雪扯了扯嘴角,半分眼神都没有留给他,只是淡淡的注视着面前的屏幕。
就算是在救护站里,被淘汰的选手们也是一样可以观看还未结束的逃杀秀的。不少选手不想提早离场,或者是准备就在这里等到最终结果出来的,干脆就不走了,直接在救护站找个地方就坐下来看比赛的也不是少数。
圣约翰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夙弃雪和附近的朔,狠狠的磨了磨牙,而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喃喃道:“算你们走运……混账东西,等第一轮正式比赛开始的时候,我要好好照顾照顾你们。”
“你是故意的吧。”等到路夏走了,夙弃雪突然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朔,桃花眼之中蕴着点笑意,“担心我留在赛场里会是个巨大的变数,所以你在撞过来的时候故意调整了角度,否则完全可以让我继续留下。”
“不管涣和你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至少在现在,我们是对手,不是队友。”朔并没有否认,只是漠然的看了夙弃雪一眼,淡淡的道。夙弃雪摊了摊手,刚才在路夏面前的那点冰冷完全消弭了去,只剩下些狡黠的神色:“行吧,希望我留下的礼物能够让沉涣对我多点好感。”
“毕竟我现在可是对加入你们的队伍相当有兴趣啊。”
仍旧还处于比赛之中的沉涣哪里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被盯上的猎物,他带着欧和saiki一道选择了抄近道直接冲进了磨坊之中去,磨坊主早就已经被选手所代替,正摩拳擦掌的试图从他们身上将小鸟npc的身份卡给抢走。
只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最终还是破灭了——还不等拿着磨坊主身份卡的选手出手,所有人的终端就同时响起了提示音:“根据副本规则,磨坊主不得伤害小鸟。”
副本规则大过天,虽然现在选手们就算是不遵守副本的规则也无所谓,不过就是触发副本的惩罚机制罢了,但现在比赛显然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白热化阶段,眼见就要进最后的对决,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削弱自己的实力。
磨坊主选手咬牙切齿,简直是要用眼神将沉涣给活活凌迟了一般,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听完了沉涣的绕口令版本“杜松子树之歌”,然后将象征厚重磨盘的身份卡交给了沉涣。
交完身份卡之后,磨坊主的任务就此结束,这也就意味着磨坊主可以对持有小鸟npc身份卡的选手动手了。沉涣接过身份卡的时候还略有些紧张,没想到磨坊主选手给完身份卡就转过了身去,摆出一副我不想看见你我怕我忍不住对你们动手的姿势来。
等到出了磨坊,沉涣才松了口气,无奈的道:“看来刚才那几个人并不清楚副本的机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靠脑子战斗,在逃杀秀的比赛之中,不乏很多一力降十会的选手。”欧点开终端看了一眼地图,而后低声道,“杜松子树的故事应该已经快要结束了,我们现在直接去故事最后的地方?”
故事的最后,小鸟在杜松子树下将舞鞋、磨盘和金项链送给了小妹妹,后母和父亲,沉重的磨盘将后母给砸死了,小妹妹、父亲和重新变成小哥哥的小鸟一道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前面的故事都已经发生了改变,最后的结局真的还会是这个样子吗?沉涣无声的在心底里打了一个硕大的问号。之前在后母的衣服兜里找到的日记本上所记载的、关于小哥哥被恶魔所附身的消息真假难辨,现触发最后的结局,不会真的弄出什么恶魔之类的东西要他们对付吧……
“没时间犹豫了。”欧看出了沉涣的思索,出声打断了他,“如果我们不尽快打开最后的结局,剩下的选手就都要靠拢过来了……现在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向我们动手的理由。”
“好。”沉涣果断的吐出一个字来,转身就向着杜松子树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