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里不舒服，女同学这话哪怕语气听着没什么，但关看她说出的话，那内涵懂的都懂。
听不出的也只会当夸奖。
至于韩志斌，他这位既没有怎么经历过复杂的现代社会人情世故，做不到人情练达，当然也就听不懂这女同学深层次的讽刺。
不过为人稍微有点直的韩志斌也没把这话当夸奖就是了。
于是一群同学看着韩志斌，各个心情微妙。
眼看女同学铩羽而归，王昊学会的驭下之下告诉他，用什么样的手下去应对什么样的人。
对于韩志斌这种无论是表面上看着一根筋，还是实际本质上也是一根筋的人，王昊选择看向另一名老同学李兆。
李兆是人精。
人精这个词在当代社会也称之为会为人，不会得罪人。
但同时也是第一时间能懂上级隐晦的指令。
比如此时，这种情况下王昊看向自己什么意思，李兆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然后这位‘混’成人精的李兆心里骂娘的声音都有了。
狗日的王昊不就是想他来得罪人，让他直白的掏韩志斌口风。
李兆并不知道王昊为什么执着这件事情，甚至喊韩志斌参加同学聚会也是王昊主导。
当初韩志斌的情况和照片传到群里，王昊就第一个开口说邀请韩志斌这位老同学。
接下来去其他人自然附和。
但李兆知道王昊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于王昊这种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是不愿意浪费一个眼神和精力。
王昊的目的只是想问出韩志斌为什么能从傻子变正常，是以前小学智力发展迟缓，后面长大了脑子长全了，所以自然而然恢复正常。
毕竟韩志斌这位老同学他们就没有关注过对方后面情况。
还是说在什么医院或者地方把这毛病给治好了。
李兆怎么观察，怎么分析情况，王昊都是这个目的。
既然是这个目的，也就意味着他不需要选择现在王昊让他直接询问的方式。
套话能达到的目的，何必直接得罪人？
“志斌，”李兆一开口就是比较熟练的老同学口吻，让人有很熟的既视感。
韩志斌转头，略带疑惑的看向李兆。
李兆低声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名医可以推荐，比较你做这一行，应该知道一些我们外行人不知道的内情。我认识个人，对方在智力方面可能是发展迟缓或者其他因素，导致对方现在理解能力远比我们常人低，你要是有你相熟的同行，这方面医术值得信耐的，可以推荐给我吗？”
这话比起直接问韩志斌你的“傻病”怎么好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王昊一副等着的模样，李兆一咬牙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有采取这样看似迂回其实也比较直接的话术。
“你说这情况和我有些像。”韩志斌倒是没往自己身上想，他迟疑道：“其他同行是有接触，”实际上还不得他自己的医术，比方说赵医生。
于是韩志斌厚着脸皮给自己拉生意：“要是有这样的情况，可以带过来给我看看。”
李兆：“！！！”
卧槽，他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这话也是他这种没充会员的人能听的？
韩志斌医术有这么好吗？
李兆心生疑惑，不过面色完全没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感谢道：“老同学，多谢你了，到时候我给对方提一提，他要是愿意，我肯定带过来给你看看情况。”
“毕竟外人哪里有老同学值得信任。”
随后李兆画风一转：“说起来，你以前有点结巴，这是专门练过？现在都不结巴了，听说这种特别需要毅力，你小子毅力不错。”
听到这里，韩志斌总算反应过来。
李兆第一次发问可以理解为对方看在他也是中医师的同行身份上打听医术高超的医生，那么第二次发问……韩志斌就算反应慢，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是我韩氏医学传承下来的方子管用，一直坚持用了那么多年，自然可以把我结巴治疗好。至于其他人，因为造成病因不同，需要看到对方本人才能判断能不能治疗。”
“你能看？”戏都演到这里了，李兆能怎么办？他只能装出一副激动地样子看着韩志斌，仿佛他这边真有这样一位病人等着治疗。
“基本上还是可以，如果我都看不了，那在咱们国家也找不出几个能看的。”
李兆：“！！！”
确认过眼神，老实人吹起牛皮来比他们这些人厉害多了。
什么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在李兆看来，和韩志斌这话一比就是渣渣。
甭管李兆心里怎么想，这位老同学看在韩志斌那三十几万的车上也会开口奉承。
但奉承也是讲究技术的。
太浮夸的奉承谁喜欢？
于是李兆一脸感叹的叹了口气，用老气横生的口吻道：“没想到咱们老同学中还出了医学界能人，以后我这身体要是犯什么毛病，可就指望老同学了。”
暗搓搓围观两人对话的一众同学：“……”
嘎嘎嘎！
仿佛有回音在每个人头上响起，让他们尴尬得头皮发麻。
大家一致的用佩服的眼神看着李兆。
这是牛人啊。
这种隐晦的奉承都能说出来。
牛逼极了。
是他们达不到的高度。
最后韩志斌达到自己医馆与艺术宣传的目的，心满意足的离开。
留下其他同学目送韩志斌开着自己三十几万的大众车牌离开，顿时复杂的心情就在表情上体现了出来。
“韩志斌这老同学够幽默。”王昊哈哈一笑，点了李兆的名，然后带人离开。
坐上车后，王昊这才道：“我看你也和韩志斌挺投缘的，都是你老同学，既然发现投缘就可以多联系。”
这句话在李兆心里翻译过来就是：韩志斌这人的傻病到底怎么好的，你多联系探探消息。
从头到尾王昊没有提过这方面一个字眼。
李兆却能肯定对方的意思。
于是等李兆从自己车上下去，王昊这才嘀咕道：“是个可以用的人才，用来鞍前马后也是十分合适。”
九成九体制内的人从不会点名，能意会并把事情解决，你就有本事。不能意会，那下次领导也不会用你。
不被领导用的人，还想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