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叶锦笙开口的那样,他温声开口。
那句‘好不好’就像是嘴里还有没吃完的糖果,又在三伏天被人喂了一口西瓜最中间的那块果肉,甜得在心口如烟花一般炸开。
叶锦笙露出笑容,“好啊,那就看傅先生的表现咯。”
她低眸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的中指被套上戒指,尺寸还刚刚好。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浪漫。
傅时礼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同样勾起唇:“从你回来,就有准备。”
他垂眼,看着那枚戒指。
“喜欢吗?”
叶锦笙看了很久,从这个行为上来说,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了。
他知道叶锦笙不喜欢太过繁琐的设计,这枚戒指是他亲自设计的,然后请人打造出来。
银质的环戒上面模样栩栩如生,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却十分符合叶锦笙的审美。
如果她打开,还会发现内圈刻着一串字母,是他们的名字。
而戒指的一侧,还有一个特殊的标致,让叶锦笙神情也认真下去。
“挺漂亮的,不过这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叶锦笙盯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她拉出自己的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尾端挂着的正是一枚质朴的戒指。
从表面上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看久了,却觉得戒指也是有气质的,给人很沉重的感觉。
而那枚戒指的垂着向下的部分,上面的文案正好就和刚刚收到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叶锦笙朝傅时礼看过去。
傅时礼的眸光也沉下去,像是陷入回忆,“当年送给你的,结婚戒指。”
他没忘记,自己还欠她一个求婚。
一个完成的婚礼。
甚至于,一场恋爱。
而这一次,似乎刚刚好。
他会好好地给她一个轰轰烈烈的恋爱时光,一个让她满意的求婚仪式,还有一个她喜欢的婚礼。
不需要有多珍重,他的姑娘不喜欢麻烦,只要仪式足够,傅时礼相信叶锦笙就会答应。
而婚礼,也不需要有多隆重,只要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到了,想来她就会满意。
至于几个小东西,他也会慢慢地陪着他的笙笙,慢慢地拉拢回来他们的心。
叶锦笙顺着项链捡起戒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既然是结婚戒指,那不如我先还给你,等傅先生的考察期满,你再给我戴上吧?”
说着,她就要解开项链,准备还给傅时礼。
“叶小姐,我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
傅时礼哭笑不得,阻止了她的行为。
“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我已经让人去定制了。至于这枚戒指,本身就是送给你的,就已经是你的了,不需要再还给我。”
看到那枚银戒的时候,傅时礼的眸光还沉了沉。
他还记得,他们在闹离婚的时候,这枚戒指目睹过多少。
也算是,很有记忆感。
“戴着吧,当做一条项链,也挺好的。”
男人都这么说了,叶锦笙自然就没有再继续取下来。
毕竟都戴了三年了,取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对于叶锦笙而言,这枚戒指还有另外的意义。
在这三年里,叶锦笙无数次幻想着会通过这枚戒指找到自己的家人,就像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样,这是走失的家人,留给自己的信物。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只是没料到是,等自己发现的时候,谜题也早已经解开。
但不管怎么样,这没戒指在很多时候,给了她撑下去的理由。
它已经不仅仅是一枚戒指那么简单。
“不是要去医院吗,上车?”
傅时礼拉回叶锦笙的思绪,十分绅士地请人上了副驾驶座。
这一次坐上副驾驶座,叶锦笙是和完全不同的感受。
等傅时礼关门上车之后,她轻笑地朝着傅时礼看过去,拍了拍副驾驶的坐垫。
“傅先生,我告诉你哦,副驾驶座是女主人的专座,这位置我定下来,以后傅先生接送人的时候,可注意一点。”
傅时礼弯唇,驱车往外驶去。
“放心吧叶小姐,那位置除了你,连你女儿都没有坐过。”
她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医院。
叶锦笙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季南逸嘴里说的太过玄乎,她看了不少自己以前的照片,甚至觉得自己是做的微调,怎么可能淡淡用药物就能把自己恢复。
站在病房门口,叶锦笙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身侧,傅时礼握住她的手。
“害怕?”
男人的声音像是定心丸,不动神色地安抚着叶锦笙。
她也没有强装镇定,在傅时礼的掌心之中,反手稍微用力。
“有一点。”
她害怕。
害怕曾经的模样变不回来,甚至还会变成另一张脸。
傅时礼垂眸看着她,声音温和:“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进去了。反正只要你是你,大家都会爱你的。只要你在,只要你是你。”
只要她在。
只要她是她,是叶锦笙,无论变成什么模样,身边所有人心意都不会发生变化。
叶锦笙对视上傅时礼的眼睛。
那漆黑的瞳孔之中,倒映着的是自己的容颜,也慢慢地和自己曾经看到的照片重合。
叶锦笙还记得,傅时礼的手机壁纸和相册里面,有很多自己的照片。
甚至新更换的壁纸,是她现在的模样。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自己从来没有变过。
如他从始而终的那颗心。
也如自己。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从傅时礼的掌心把手抽回,“既然我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还是一样,那我就试试吧。反正万一又变得不一样,你是我男朋友的事实,也没办法改变了。”
傅时礼低笑,“原来你怕这个。”
“那不然呢。”
叶锦笙搓了搓自己的脸,转移到捏自己的耳垂。
她就不理解,那些要去整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变了一张脸,就不害怕吗?
相貌是天生的,自然就接受就行,没发生意外非得改变自己,她个人是无法接受。
如果这话让那些整容的姑娘给听了,非得嘲讽她不可。
毕竟她长得漂亮,又不需要整容。
而于叶锦笙自己,她只是想做最原始的自己,无论美丑。
傅时礼轻声哄她,“按照你心意走就行,你只需要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们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