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知道维护她?”
许寒洲抬起手的轻轻落在傅斯年的身上,打人的架势最后只变成拍了拍,喉咙里的话到最后变成了冷哼。
“还知道你那个不成器的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傅辰浩当你爹是不是很丢人,想人傅二当爹啊?嗯?”
这身上湿漉漉的触感让人很难受,许寒洲脸上有些嫌弃,但仍然把傅斯年换了一个抱得方式,好让人更舒服一点。
叶锦笙听到那句打趣的话,脸色微妙了一下。
“许寒洲,你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原本因为傅辰浩的事情就对傅斯年有些隔阂,再加上傅时礼这两天脑子发癫,她也不高兴。
听到许寒洲这样打趣,她只觉得在给小孩一些无谓的幻想。
叶锦笙在想什么,傅斯年心里很清楚。
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神黯淡下去。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这小孩傅辰浩也不养,你天天带着。养一个也是养,养几个也是养,不如一起养着呗。”
许寒洲虽然刚刚那件事情生气,但心里还是对这个小家伙有些好感。
哪怕他爹是傅辰浩。
小孩嘛,有什么过错,还挺可怜的。
叶锦笙不接他的话。
怀里的小孩终于也安静下来了,规规矩矩的趴在许寒洲的怀里,整个脑袋都靠在许寒洲的肩膀上。
快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傅斯年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叶安安,小脸上也满是着急。
他偏过头,嗓音虚弱了很多,“许叔叔,要不然你当我爸爸吧。”
如果小婶婶和小叔叔分开了,那按照关系小婶婶应该会回娘家去住,那不就是许叔叔家里吗?
他只要一起过去了,就还能每天看到小婶婶,不是吗?
许寒洲差点被他这话给吓得笑出声,“你这小脑袋平常写那些程序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在这些事情上就跟个小傻子一样?你又不是没有爹,真认了你,傅辰浩还不得找我单挑?”
虽然当年一起长大的这群人里面,就属傅辰浩最不成器。
没什么本事,还成天就到处浪。
如果不是傅家有点本,早就被傅辰浩被败光了。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傅时礼不要的东西,直接被傅辰浩被捡漏捡走了。
这不,再外头惹的风流债,还白捡了这么一个好大儿。
叶锦笙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因为走得慢,并没有听到这两个人在嘀咕什么。
到了别墅,傅斯年被放下之后,也不去换衣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锦笙,才让她出声询问。
“怎么了?身上湿漉漉的,走,快跟我一起去换衣服。”
她说着,手也朝着小孩伸过来。
傅斯年也抬起小手,冰凉的手攥紧叶锦笙的掌心,紧紧得不愿意松开。
“小婶婶,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叶锦笙一愣,看着面前这张小脸,脸上已经有些苍白了,她很怕傅斯年会生病,忙牵着人往楼上走。
“怎么哄你?”
傅斯年大概是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慢慢地开口:“许叔叔说那些话的时候,别的小孩都会被逗笑,因为他们会说,‘好啊,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小孩’,你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呢?”
叶锦笙一愣,低眸看着他。
她抿唇,犹豫地说出真相,“我如果真的对你说了,你真的会当在哄你吗?我给不了你承诺,所以我不能乱答应,你明白吗?”
傅斯年在这些事情上心思想得很多。
叶锦笙能够理解,但不能切切实实地给他什么。
她知道,是因为小孩从小没有妈妈,才对她这么依赖。而且傅辰浩那个人,吊儿郎当的也不是照顾小孩的人,心里渴望一个母亲很正常。
就像她自己,对于那个失去的孩子,也通过对傅斯年的好来弥补。
可失去的就是已经失去,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在拥有。
见傅斯年低下头不接话,叶锦笙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家伙,不要再多想了,好好上去换个衣服,以后不准再这么胡闹了。”
再迈步之际,傅斯年忽然抬起头,“小婶婶,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宝宝呢,是你把我给弄丢了怎么办?”
黑湫湫的双眸盯着叶锦笙,话出来的一瞬间也像是一根针刺在叶锦笙心尖上,疼得她脸色微变。
她站定,牵着傅斯年的手指力道都松懈了很多,好半晌也没有缓和下来。
“对不起斯年,我有点不舒服,让陈妈给你换一下衣服好不好?”
那个孩子的死,是叶锦笙难以愈合的心结。
光是想想,就觉得是她自己的错。
她没有照顾好人,不该把他带到人世间,最后还让他孤零零的离开。
现在和她说,是她把孩子给弄丢了。
无异于在叶锦笙的伤口上捅一刀。
傅斯年也察觉到叶锦笙情绪的不对劲,眼眶再一次泛起红。
感受到手上力道完全脱离之后,空荡荡的手心无人牵引,他好像是彻底被扔下的宠物,无家可归。
叶锦笙有些头疼,下楼之后交代了陈妈去照顾傅斯年,自己也去换了身衣服。
许寒洲还没走,看她下楼倒水时脸色不大好,随口一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叶锦笙喝了一口水,看了他一眼,“我这个时间过去,估计裴铮想揍我。”
这一天天的,好像就没让裴铮消停过。
“他敢?再说了,他打不打得过还是问题。”
许寒洲倒是不以为然,反而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而且医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医生,让别人检查一下,也不花费功夫。”
叶锦笙将水杯放下,“白天再去吧,正好做胎检的时间也到了。而且现在也不疼了,只是被气到了,再加上这几天有些累,不要紧的。”
看她现在这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许寒洲也没有太规劝。
他环顾了一下清溪别墅,懒懒地依靠在沙发上,“都这么晚了,让我在这里住一晚?”
叶锦笙点头,“一楼二楼都有客房,你挑一间,看看你住不住得习惯?”
“那我随意了。”
许寒洲得意地站起来,整个人荣冠焕发,好像捡到什么大便宜。
叶锦笙睨他,“让你留宿一晚而已,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许寒洲冷哼,“我这是留宿吗,我这是在打傅时礼的脸!当初我要留下的时候,那个人说什么逼话。”
——我和我太太的婚房,不喜欢别人住。
他非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