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呼啸,叶锦笙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看了一眼旁边的傅时礼。
大概是男人额头的伤痕看得让人心疼,而对于许清颜他们的事情,叶锦笙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她点头,略显疲惫:“好,你能走吗?”
“还不至于虚弱到那种地步。”
傅时礼垂眸,对上叶锦笙噙着担忧的双眸时,唇畔忽然牵扯起一抹笑容。
“当然,如果前妻小姐实在担心我的话,扶着我上去也可以。”
似乎周围已经没有人,傅时礼眼里只剩下叶锦笙一个,稍微地抬起手,动作意味十分明显。
“没事还卖惨,多多少少有点过分了!”
嘴里虽然抱怨着,但叶锦笙还是小心地搭上傅时礼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他。
大概是觉得山顶上的事情和他们无关,裴铮和周容琛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一同离开。
山风仍然在山顶上面呼啸着,仿佛张牙舞爪的野兽,随着剩下的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在战斗。
山顶只剩下许寒洲他带来的人,连季放的人都被拦下。
那辆赛车好像是已经没有人牵引,开始自主地往下滑动,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想就此直接了断的错觉。
直到车子被许寒洲的人拦下,阻挡在那悬崖旁边的栏杆处。
隔得老远,许寒洲还是看清从车内下来的两个人。
仍然是那副狂妄不羁的季放,只是输了比赛,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额头上流淌下来的血迹也给人一种绝境野兽的错觉。
他被许寒洲的人从车上拽下来,因为身上的伤,整个人还有些跌跌撞撞。
饶是如此,还是不耐烦地从扣押他的人手里争执开来,抹了一把脸上模糊的血迹,勾起嘲讽冷漠的笑。
而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女人,已经蜷缩成一团。
被人拽下来之后,整个人像是软了骨头一样,直接跌撞摔倒在地上,连下属想把人给拉起来,也得花费一点力气。
那张狐狸面具应该是在比赛的时候就摘下,毕竟车内的撞击力道连季放都挂了彩,许清颜又怎么可能幸免。
看清楚是许家大小姐,许寒洲的人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想把人从地上拖拽起来,但那双笔直的长腿刚起来就她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往人怀里跌过去,根本就不管对方是谁。
以至于在许寒洲的凝视之下,根本没人敢碰许大小姐一下。
“许少。”
直到许寒洲慢慢踱步到他们身边,众人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纷纷站立到一旁,低着头颅不敢往别的地方看。
上季放的车之前,许清颜是在酒吧里面。
不仅如此,身上的衣服还与酒吧里面那些陪酒的女郎没什么区别,穿着的衣服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走到许清颜身边的时候,女人似乎尚未察觉,低沉的气压之下,所有人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让山顶本来就冷的温度更降低了几分。
地上躺着的女人伤势应该也不轻。
在车辆慢慢地往后退的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成功活下来,根本就在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只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头很疼,身上也很疼,没有一丝气力站起来,索性就干脆躺下,哪儿有支点就往哪儿靠!
她还能活下来吗?
她不想死——
她要活着,活着——
阴影遮掩住月光的时候,许清颜胡乱地伸出手,意识混乱地开口:“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有钱,我长得也好看……”
女人不停地呢喃着,丑陋的嘴脸也在许寒洲面前显露得一干二净!
只要救她, 她什么都愿意做?
有钱,长得也好看?
一字一句落入许寒洲的耳里,让他脸色也陡然阴沉下去。
他猛然抬起手,眸光猩红地掐住许清颜的下巴,嗓音冰冷:“只要我救你,你什么愿意做?”
“是……我要活着,我不想死……”
许清颜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嘴里只不停地呢喃着‘我不想死’以及各种肮脏的污言秽语!
肮脏得让许寒洲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扔下悬崖!
他不能。
他还问清楚夏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还没有亲手把罪人送去给皖皖看,怎么能让这女人死的那么轻松!
“确实,哪儿能这么轻易地让你死呢?”
阴鸷的语气从许寒洲嘴里吐出,像是染上地狱的寒冰,冻得人一个激灵。
他手上的力道也在此时加重,疼的许清颜慢慢地睁开眼睛,旋即便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而在此之间,她甚至还想顺着许寒洲的手指倒想他怀里,试图用美色来换取性命。
“哥哥……”
本就虚弱的女人从喉咙里溢出两个字,娇滴滴的声音更加显得柔弱不堪,惹人怜爱。
如果放在平时,或者是其他的情况,许寒洲说不定立马就心疼地把人带去医院,指不定还会让裴铮亲自来给她上药。
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恶心至极。
手上的力道松懈,许寒洲冷漠地将人扔在地上,目光冰冷地凝视着许清颜。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冷漠地擦拭着方才触碰过许清颜的那只手,不紧不慢。
月光之下,男人显得十分矜贵,哪怕一句话不说,气质也不同于平常。
地上的女人眸光惊恐地看着许寒洲,慢慢地从地上撑起手臂,半坐着靠在后车上。
好半晌,那双猩红的眼睛才慢慢地蓄满水光,整个人都显得可怜无依:“哥哥,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愿意的……是季放,你知道季放是什么人,如果我不顺从的话……”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豆大的眼泪从脸上落下来。
“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会死的……”
许寒洲眉头微蹙,那方手帕被他像垃圾一样丢弃,嫌弃的同时也避开了许清颜的触碰。
好像她就是那个令人恶心的垃圾一样。
许清颜一个哆嗦,也不知道是经常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心理素质不错,很快又恢复平日里林妹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委屈得好像是许寒洲欠了她什么一样。
“哥……真的不是我愿意的,你相信我。你知道的,我本来身体就虚弱,想好好地活下来。能顺利长到今天,还是夏皖姐救了我的命……”
“闭嘴!”
许寒洲忽然厉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