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忽然变得正常。
蔚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常,还算这个女人识趣,他心想着。
可他高兴得太早了。
沈长泽倏然睁开眼睛,盯着秦寻:“你是觉得,我方才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帮你?”
蔚风心一惊。
秦寻对视上沈长泽的目光,也直接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大脑反应了两三秒之后,才恢复一点容量:“我……可是,我……”
沈长泽看着她无语伦次,缓缓开口:“你不想嫁给我?”
“不不不,当然不是!”
“既然想嫁,那就去领证。”
沈长泽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可……可是……”
秦寻只觉得这个世界十分魔幻。
沈长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不看她,“秦小姐,我花了一千万让你和你父亲断绝关系,娶你也不是我一时兴起,我缺一个妻子,也没有随手帮人的习惯。上次是,这次也是。”
秦寻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静止了。
可她切切实实能感受到,是跳动得更快。
男人的声音仍然没停,也打消了她最后一点心悸念头。
沈长泽继续道:“至于昨晚,是因为你撞到了我的车上,所以我不得不负这个责任。如果因为这两次事情你就把我当做好人,甚至是救命恩人,那么恐怕让你失望了。”
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段话也如一盆冰水泼到了秦寻身上。
想想也是,第一次救下自己的,并不是沈长泽,而是那位更加恐怖的先生。
至于第二次,如果不是自己碰巧撞上了沈长泽的车,也根本没有她去医院的事情。
这最后一次,也是他花钱把自己给买下来的。
一千万,她还挺值钱的。
沈长泽大概是知晓她在想什么,又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下车。”
车子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后座的两个人都朝着蔚风看过去,蔚风一脸无辜。
前面可是红绿灯,他又不是乱停车!
秦寻咽了咽口水,“如果我下车了,那钱,沈先生你会要回去吗?”
沈长泽一脸玩味地看着秦寻,反问:“你说呢?”
秦寻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他不讲明白,她就不懂一样。
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有些伤痕的脸上有点可怜,沈长泽喉结动了动,挪开视线。
“我不是慈善家,娶你的理由我也说过了,我缺一个妻子。如果你不愿意,我自然会拿着那笔钱,去找一个合适的人。”
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她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出现,被他顺手救下来了而已。
可不管怎么样,在秦寻的心里,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也几乎让人听不见。
“我,我愿意的……”
车子重新启动。
两个小时后,秦寻重新坐回车后,看着自己手上红色的小本本,整个人仍然像是在梦里。
太不可思议了。
她居然和沈长泽结了婚。
这个为A国颁布令法的男人。
秦寻只觉得十分梦幻。
“我还有点事情先去处理,司机会送你回去,过两天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带你去我母亲那里吃饭。”
沈长泽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温雅,不过还带着几分疏远。
秦寻显然也察觉不到这一点,听到他的话之后愣愣地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
末尾,还是补了一句。
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从麻雀变成了凤凰,再不适应也会让自己尽快适应的。
沈长泽直接关了车门,上了另外一辆车里。
蔚风是跟在沈长泽身边的,此时车内也只有他和沈长泽两个人。
没有其他人,蔚风胆子也大了起来。
“先生,你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啊?她的身份,根本就……”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十分明显。
他们根本看不上秦寻。
一个没读过书,被父亲打骂着长大的贫民窟姑娘,怎么配得上沈长泽呢?
一个个都在为沈长泽打抱不平,可沈长泽似乎没有任何波动。
“反正是要被催着结婚,现在多少能挑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
否则都时候看卡琳娜皇妃挑选的那些人,他反而觉倒尽胃口。
至少,这个被欺负得可怜的姑娘,没有那么做作。
她很真实。
被人欺负得真实。
也能时刻提醒着沈长泽,他身上的责任,他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完成。
蔚风知道自己无法干涉沈长泽的想法,可说娶就娶了,这闪婚未免也过于随便了一点。
“先生,不是我多嘴啊。您就算看她顺眼,可结婚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哪怕先养在身边也行啊。您这样,封卡琳娜皇妃知道了,到时候她怎么说你。”
草率。
的确是有些草率。
几乎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 沈长泽现在自己回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只觉得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可怜得像小时候被走丢的自己。
如果自己不去救她,恐怕就没人会救她。
他能遇到时家和锦笙,那她呢?
正好她被逼着嫁人,恰好他也被母催婚,不如就娶了她。
沈长泽想起那张清纯的脸蛋,揉了揉眉心:“母亲那边我会解决,而且她管不了我的事情,顶多就是多说两句。”
至于秦寻。
沈长泽也清楚得很,卡琳娜皇妃是不会欺负那个姑娘的。
她自己就被人说道了几十年的身份,平民身份成为皇妃本就被多人诟病,也是当初沈嘉然看不起他们的一个原因。
如果卡琳娜皇妃拿身份去说道秦寻,便是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可以说沈长泽不懂事,肆意妄为。
但绝对不会去说秦寻。
车子停在一家茶楼底下,沈长泽推门下去,一眼就看到了沈嘉然。
他冷哼一声,迈步过去。
“沈长泽,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沈长泽是故意传出去消息说自己会来这里,倒是没想到这条鱼那么好钓。
“我上次也和你说得很清楚,你没有什么价值与我做交易。”
“我还有公司!”
沈嘉然快步跟上。
沈长泽顿了顿脚步,睨着面前的女人。
也有一段时间不见,她脸上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可惜那副高高在上的骄傲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嘉然像是一个示好者,可惜曾经看不上沈长泽,如今的讨好就显得十分别扭。
她道:“你也知道我母亲生前给我留下了几家公司,我拿那几家公司与你做交易,现在你还觉得不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