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清颜订婚是京城中一个还算不错的世家,虽然近几年发展不如新型产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是也不错的。
外界都传是上辈子积累了福气,虽然没有托生在一个好家,不过被领养到许家,也是不错的。
叶锦笙在车上顺手查了一下关于这婚礼的消息,看到某些言论不禁轻笑了声,噙着嘲讽。
“领养也是许家人心善,倒成了别人眼里的好福气。按照他们这么说,被人抱错的真大小姐,就是上辈子作恶多端,活该受到的报应咯?”
季南逸抬眼扫了她一眼,“和这些人置气做什么?”
叶锦笙合上平板,扫过窗外的快速掠过的灯红酒绿,“我才没有置气,我就是不理解而已。”
她很快就扬起笑,冲着季南逸笑容明媚。
“不过按照这群人所说的,我上一世也是积了大福气,才让你给捡回去了。”
季南逸眸光躲闪了一下,车子恰好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掩盖住他片刻的不自然。
“别胡思乱想了,到地方了。你向来不受约束,一会儿跟着我,不要乱跑。”
叶锦笙提着裙子下车,冲季南逸做了一个鬼脸。
“知道了。”
男人绅士地为她开车,略大的裙摆拖慢了她下车的动作,挽上季南逸手腕的同时,对面的后座也拉开,从上面走下来西装革领的男人。
叶锦笙脚步一顿,怔怔地看着对面的人。
然而对面的人只是淡漠地扫过她,似乎对这种痴迷的目光早已经习惯,连厌恶的神情都不曾有。
“在看什么?”
身旁,季南逸低沉的声音将叶锦笙拉回神。
她眨眼,扯了一下裙摆,慢慢地收回视线,欣赏之意毫不遮掩。
漂亮的脸蛋上扯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春风吹拂,将寒冬的凛冽尽数消融,整个世间,只剩下她的笑容。
“他好好看。”
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叶锦笙毫不掩饰的说出这句话。
也是同时,挽着她的男人面容慢慢地消失,眼底略过一丝寒意。
男人收回视线,声音也听不出任何。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参加晚宴,才看到一个男人就夸人家,真是没良心。”
叶锦笙笑意盈盈,“你也好看。”
许家亦是京城老世家,这次订婚可以算是联姻。
明面上是下嫁,毕竟许家自从被许渔一接手之后,风头可以说直接盖过其他家族。
但到底不是许家亲生的姑娘,嫁给顾家的小公子顾时安,也算是门当户对。
“听闻许家几辈都没有姑娘,哪怕是一个养女,也是派头十足,看今天的布置,说得还真不错。”
酒店会场布置得十分精致,光是宴客的酒,就价值不菲。
旁边的赞叹声也感慨起来。
“确实,一个养女都有这么大的派头,不知道人家对真千金会怎么捧着,可惜了。”
当然,有赞叹声,自然也少不了议论声。
叶锦笙只是单纯地来休息区拿些甜品填一下肚子,没料到竟然听到这些八卦。
那句可惜了之后,便有人冷哼,言语中充斥着对许清颜的不满。
“可惜什么,是不是人为都不一定。我听说啊,三年前其实许家就找到了亲生的女儿,还特地到江城相处了一段时间,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人还是失踪了。这么大的一个人,你说怎么就忽然又失踪了?”
话外的意思,在场的都是人精,在他们豪门圈子里面,各种离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当即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是什么。
无非就是在讲,人家真千金的失踪,和许清颜有关。
“真的假的?我记得之前和许家大小姐接触过,好像天生有心脏病,就跟黛玉妹妹一样,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你们记得几年前许寒洲身边的那个小明星吗?”
“记得啊,还跟着许寒洲去江城了,可惜不知道怎么就销声匿迹了。”
“人家许大小姐心脏不好,供血不行,就靠着那位小明星当移动血库,吊着命呢。根本就没把人性命放在眼里,你觉得还是柔弱无依的黛玉妹妹吗?”
“天呐,不会吧。”
“……”
议论声嘈杂得让叶锦笙没有再听下去的想法,尤其是话题偏到人的性命身上,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叶锦笙心上,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挑了一块提拉米苏,慢悠悠地转过身,准备去找季南逸。
虽然不喜欢参加晚宴,但只要换上礼服,盈盈的步伐就带上了优雅,好像是刻在骨子里面。
“清颜——”
没走几步,背后追上来一个人影,忽然拦住她。
叶锦笙抬眼,对上陌生的面孔,有些莫名。
面前的人也很尴尬,立马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叶锦笙温笑,“没关系。”
男人讪笑,脸上撤不去的不好意思,打了声照顾之后忙转身离开。
叶锦笙咬了一口食物。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男人应该喊的是清颜,应该就是宴会的主角。
怎么还能认错?
一转身,背后的身影让叶锦笙吓了一跳,高跟鞋一个没站稳,直直就朝着后面倒下去。
她吓得睁大眼,空闲的那只手下意识就朝着面前男人的衣服抓过去,而手里的甜品也正好砸在了男人精致的西装上。
“对对对对不起!”
叶锦笙觉得自己双手都在颤抖起来,下意识想拿出纸巾擦拭人家身上的污秽,但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时,又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腰扣在男人的手臂里,不至于方才丢人地摔在地上。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穿高跟鞋参加宴会了!
“能站稳了?”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过来,让叶锦笙耳根子红的彻底。
她咬着唇点点头,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等看清楚面前男人那张脸的时候,这个想法直接冲上大脑皮层。
太丢人了!
还在刚刚觉得好看的人面前丢人。
她双手交错在一起,满脸愧疚:“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实在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弄脏你的衣服,你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男人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他。
半晌,吐出三个字。
“傅时礼。”
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身上的污秽,男人清冷的声音似乎在隐忍什么。
他盯着叶锦笙,克制的嗓音溢出。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