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好一点?”
叶锦笙透过人群找到季南逸,担忧的目光看过去。
季南逸轻哼,手臂稍微抬起来,看到女人意会地挽住他的手臂,脸色才好转一点。
可惜,那张嘴不饶人。
“你在台下风光,还会管我好没好一点?”
叶锦笙挠头,讪笑:“我也不是故意的,原本就是手痒想上去试一试,没想到竟然惹出这么多乱子。”
“你也知道是在惹乱子。”
季南逸没好气道。
在二楼视线正好,他几乎能看清楚酒店内几道目光都朝着叶锦笙扫过来。
让她回国是确定那药物不会让她恢复记忆,但他没想到这群人会发现得那么快。
已经有些超乎他的预算了。
他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叶锦笙似乎也察觉出来男人情绪不大好,抬眸小心地试探:“我们回家?”
季南逸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就带着人往外走。
夜里风不小,穿着礼服出门的叶锦笙瞬间就冷得一个哆嗦,双臂还在一起,但饶是如此,也始终也季南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季南逸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搭上,拉开车门让叶锦笙去了副驾驶座。
车门将喧嚣的风声隔绝在外,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叶锦笙不放心地看了季南逸一眼。
“你头还疼吗?要不,让我来开车吧。”
季南逸已经落座好,闻声抬眼看了叶锦笙一眼,身子忽然侧过来。
温和的男士香水涌入叶锦笙的鼻息之间时,她瞬间就僵直身子,哪怕知道季南逸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只是顺手帮她系好安全带。
对比起男人的坦然,连叶锦笙自己都觉得反应有些过大。
“休息了很久,没什么大碍。而且让你开车,我还不太放心。”
意有所指地开口,季南逸抬眼,说话之间已经回到驾驶座上,发动车辆。
叶锦笙脸上扯出讪讪的笑容,“这次回国没和你说,我道歉。但我岁数也不小了,你也不用把我当做小孩。”
“我没有不让你回国的意思。”
季南逸开着车,昏暗的灯光掩盖住他眼底的神情,语气听着十分认真。
“你回国想做什么,也是你的意愿。但我还是希望,有什么事情同我商量一下。”
“当然!下次一定!”
叶锦笙连忙点头敷衍。
如果不是季南逸管得实在太严,像极了古板的老父亲老母亲,她也不至于偷偷回国。
幸好这次带着让让去了公寓,小屁孩还在胡闹,否则被季南逸教训的就是她自己了。
正思索着,平稳行驶着的车辆忽然急转弯,从左边冲过来的货车像是看不到红绿灯一样,直直冲着他们的车子撞过来。
季南逸黑眸微缩,反应极快地让车头调转方向,试图避开这俩车。
但对方似乎明显就冲着他们过来,剧烈的撞击声轰然将他们撞到旁边的护栏上时,季南逸整个人也朝着叶锦笙侧过来,破碎的玻璃碎片全都刺进他的后背。
“阿逸——”
叶锦笙睁大眼,被男人气息包裹住的时候,她脑海里面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
好像也是一个晚宴之后,情况危急,也有那么一个人将自己保护在怀里,承受着本该属于她的痛苦。
也不知道是以为眼前的危机,还是因为那看不清人脸的保护,叶锦笙的眼泪好像没有知觉一般地掉落。
但眼下好像也不是能容她落泪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爆炸的大部分碰撞都被季南逸承受住,叶锦笙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只有右腿被挤压到,还有脑袋磕了一下。
对比起已经昏迷不醒,脑袋还在流淌鲜血的季南逸,已经是大幸。
她将安全带解开,拉开车门。
那俩肇事的车已经逃逸,可能是看到他们的车已经撞成这样,里面的人估计也非死即残。
汽油的味道慢慢地冲出在鼻息之间,叶锦笙不敢再停顿,小心翼翼地将季南逸从车上带下来,就赶紧远离那辆车。
正好是在某个上高架的路口,深夜也并没有什么车辆,那俩车爆炸的时候,火光冲天也没有伤到任何人。
“阿逸,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冻得话都说不清,叶锦笙拿出手机,颤抖地要拨打电话。
可她只记得B国的报警和医院电话,根本就不知道华国这边遇到危险该怎么处理。
手机上面还显示了一条好友添加的通知,仿佛看到了希望,叶锦笙立刻通过,语音电话就拨了出去。
“傅……傅先生?”
从重新有记忆开始,她好像就没有这么怕过。
什么大胆的事情都做过,可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也不知道是害怕季南逸的情况,还是被今天这种状况给吓到。
男人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好像也猜到她遇到什么危险,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危险吗?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不到十分钟,大灯照耀的光线让叶锦笙下意识地遮挡住眼睛。
她看着傅时礼逆光而来,好像从不远处的火光之中朝着她走过来。
叶锦笙鼻子一酸,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她可能就要扑到傅时礼的怀里。
但她不能。
充斥男人气息的西装搭在叶锦笙身上,低温的嗓音也随之落下。
“别哭。”
仿佛是一句魔咒,脑海里面保护自己的人忽然有了容颜。
叶锦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此时此刻,只有傅时礼。
她也没时间和精力继续去深究,赶紧帮忙将季南逸送上车,连脸上的眼泪也顾不得擦。
“车祸的事情会有警察来处理,你跟着我去医院。”
肯定的语气也让叶锦笙彻底镇定下来。
她嗯了一声,跟着傅时礼一起上了车。
医院急诊室门口,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扑面而来。
叶锦笙看着仍然红着的灯,侧目看了一眼陪着她一起等候的傅时礼。
她的双手交错在一起,脸色也十分复杂纠结。
这个时候,按理说她应该去担心季南逸的,可脑海里面挥之不去的全都是记忆深处,一个男人护住她的时候。
那声‘别哭’,好像刻在她的血液之中,根本无法忘记。
半晌,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傅时礼。
“傅先生,我们曾经,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闻言,男人漆黑的眸子也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