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在没看到最后的结果时,都会对心里的某些结论产生怀疑。
叶锦笙看了一眼还低着头的傅时礼,纤细的手指落在纸张上面,往后面翻。
她心跳得很快。
“姐姐在看什么?”
像是不经意之间醒过来,傅时礼放下手里的魔方,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好像是奶奶让人送过来的,说让我放在书房里好好收起来。我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无辜的目光扫向叶锦笙。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让自己的声音看上去无常。
“我看一下。”
忽然又不敢翻下去。
如果真的是傅时礼,是否表明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不过他本来也不喜欢自己,不是么?
但如果不是他呢?
手指在最后一页的结论区停顿下来。
叶锦笙抬眸:“如果……”
男人的目光温和安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注视着。
“如果什么?”
“如果我因为某个误会错怪了你,你知道之后会怪我吗?”
嗓音很轻。
好像在得到傅时礼的回答之前,她不敢轻易去触碰那份结果。
闻言,傅时礼只是弯起笑容,漆黑的双眸仍然注视着她:“每个人都会犯错,不是吗?只要姐姐向我道歉,我都会原谅你。”
他犯的浑也不少。
他的女孩,好像还是对他很好啊。
除了触及她的底线。
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叶锦笙也勾起唇,重新拿起桌上那份报告,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片刻之后,黑眸中的情绪翻涌着。
她看了那个结论好半晌,目光在那个数字上停留很久,得出结论。
——不是他。
“收好吧,我们该去睡觉了。”
好像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叶锦笙将报告整理好,放进抽屉里面锁起来。
只有傅时礼感受到细微的差别。
她牵起自己的手,像以前一样带着自己走出书房。
她的手可真小,傅时礼心想,默然悄悄地握紧,干燥温暖的掌心包裹住那只小手。
主卧的房间就是以前傅时礼住的地方,小时候叶锦笙还经常钻进来闹他。
如今的装橫显然换过,黑白干净的风格很是简约。
“我去放水,你先去找一套衣服。”
叶锦笙松开手,转身准备去浴室,却被傅时礼抓得更紧。
力道不算重,怕弄疼了她。
傅时礼挡在她面前,黑沉的眸落下,沾染细碎的笑意:“笙笙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调侃中带着几分放肆。
叶锦笙觉得这男人已经好起来了,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不是这么无辜。
傅时礼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她咬唇,正要开口的时候房间里面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
滋啦一声,忽然一阵黑暗。
叶锦笙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就撞进傅时礼的怀里,手指攥着他的衣衫,力道重得男人都有些感受到。
“笙笙别怕。”
低沉的嗓音落在叶锦笙头顶,安抚着女人记忆里某些不好的回忆。
她声音带着颤意,强装镇定:“我……我不怕,可能是房间很久没人住,电路有些问题吧。”
这栋小楼虽然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但也几年没人住了。
从进门看房间里面的装修风格就知道,还是她六年前流行的设计风格,和清溪别墅完全不同。
这个时间点去找人肯定也不合适,大概只能将就一晚。
差不多适应了黑暗,叶锦笙从傅时礼怀里钻出来,但另一只手并没有松开他的衣角,“我们换件衣服睡吧,这么晚可能不会有人过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摸到床上的一件睡衣。
正要拿起来,也不知道脚边是什么,叶锦笙踉跄着一个中心不稳直直栽了下来——她手上还抓着傅时礼的衣角。
男人压下来的那瞬间,叶锦笙几乎做好了片刻窒息的感受。
却只是跌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黑暗里,她对上傅时礼清澈干净的眸。
莫名,觉得这个睡姿并不难受。
呼吸隔得有些近,也许是因为停电,室内的恒温关闭了,温度都有些高。
黑暗里,叶锦笙觉得自己脸烫起来。
“傅时礼……”
她放肆大胆地抬起手,覆盖在男人脸上,温凉的指腹在他唇角略过。
“对不起。”
对不起她前几天对他那么坏。
对不起他保护自己,她还不领情。
对不起他的好。
男人抓住她的手,温热的唇落在她手心,低沉的嗓音沾染上笑意:“我说过,不管笙笙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双唇相碰的时候,有些猝不及防。
傅时礼那会儿心想的是,他还没准备好。
但也就是蜻蜓点水,稍微触碰了一下。
这个吻夹杂着自己的私心,叶锦笙并没有过多动作,她靠在男人怀里,隔着一层浅浅的衣料,听到他的心跳声。
“傅时礼,我当真了。”
她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
在他好过来之前,她便放肆大胆地把那句话当真。
阳光从日头升起来,从阳台外洒进来,落在傅时礼脸上,好像给人镀上一层金光。
他可真好看。
叶锦笙盯着傅时礼看了一会儿,手指在男人刚毅的轮廓停留了一瞬,唇畔勾起浅笑。
她动作很轻,没忍心吵醒男人,都没触碰到他就撤开了手指,悄悄地换好衣服去洗漱。
转身离开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慢慢睁开眼睛,勾起轻笑。
他可以好好恋爱了么?
楼下已经有了佣人来做饭,大概是来的时候发现了电路问题,已经赶在他们醒过来之前把电路修好。
本想给傅时礼和叶安安做顿早饭,现在也没有必要,索性在楼下看了一会儿新闻。
手机开机,这才发现收到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
还没看,新一个电话已经拨过来。
没有存储过的号码。
叶锦笙眉头一跳,直接挂断。
震动声又响起。
同样的号码,铃声都昭告着对方的急促。
小心翼翼地接通,叶锦笙还没放到耳边,女人尖叫声就传过来。
“叶锦笙,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害你?我没那么闲。”
尖锐的女声让叶锦笙下意识地拉开手机,想到脑袋受伤的傅斯年、还有围攻她和傅时礼的陌生人,叶锦笙眉眼都冷下来。
没等那边的王雪怡再说话,她直接就挂断,顺便把电话给拉黑。
贼喊抓贼,大概就是这么可笑。